“岩佐君……”
河野下意识的想找岩佐三郎商量。
但回过魂来,才意识到,岩佐三郎早就先一步离他而去了。
河野君暗叹一声,看着那些一脸期待望向自己的手下们,苦涩一笑。
还能怎么办?
“投降吧,我们把银子还给他们,让他们定我们的罪,我们罪名不重,应该不会……”
嗖——
咄咄咄!
数支箭射中刚才询问的年轻倭国人的肩膀上,他吐出一大口鲜血,挣扎着想要朝岸边游去,却因为重伤身体支撑不住,与岩佐三郎一样,在水里扑腾了一会儿后,马上沉入了水底。
河野没想到这群人拉上网拦截了他们,竟不是为了让他们主动投降,还没开口打照面,就一箭击杀。
他感觉到一股凛然的杀机,毫不犹豫地从衣服上撕下一条白布,举高挥舞着。
“我们投……”
嗖——
又有无数的箭矢朝他们飞了过来,河野为了躲避被中伤,只能咽回了想投降的话,再次向后游去,一直游到通往外面护城河的厚墙洞里。
这个墙洞约有三尺厚,但只能容盛四五个人。
此时已有七八个人聚集过来,眼见墙洞太小,全部争先恐后的往洞里游去,只要能占得一席之地,无论是浮在水面还是在水底,至少能够避免被箭射死。
而洞的另一边护城河里,早已是火光与尸体遍布,还不断有火箭朝着他们这边射来,逼着他们往回游。
可是。
城里的那些江湖游侠打扮的人,远比城外的官兵还要凶残。
哪怕倭国人躲避开了箭矢,依旧有层出不穷的暗箭飞出,把倭国人扎成筛子。
有的人被逼急了,想要游上岸殊死一搏。
但好不容易游到这里的倭国人,早已失去了原本的力气,更别提哪怕是尽全力,放在平时他们都不一定能打得过这些江湖游侠,此时的倭国人,完全就像是他们案板上的鱼肉,冲上岸的同时,那些江湖游侠们手里的刀剑,便像长了眼似的,直接命中倭国人的要害。
扑嗵!
扑嗵!
好几具尸体被踹入河里,鲜血慢慢的向着四周扩散,整个水道里都遍布着一股铁锈味。
若说在如此哪里还是一处避风港,那便是这个联通城内外的墙洞里。
宁无恙借助着火光,看到像一群阴沟里的老鼠挤在一处的倭国人,冷嘲一笑。
再观察着水面的情况,他手指着一处冒气泡的地方。
“三哥,那里躲着有人。”
嚓!
长刀划过水面,力道直击水下。
“嗷!”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过后,冒气泡的地方渲染开鲜红之色。
不一会儿,一个倭国人便浮了上来。
宁无恙看着这一幕,心里痒痒,再看火箭差不多射完了,他对着余峥嵘提议道:“这些倭国人水性很好,他们在水里能够憋气很久,为防止有漏网之鱼,还是先将其击杀再说。”
“不留活口审问吗?”
余峥嵘身为金陵守将,面对这些有过强盗行径的倭国人,自然没有什么好印象。
早就想冲上去,把这些狗杂碎给剁了。
可他担心官府需要留活口,这才将人逼到墙洞里,等着把这群倭国人吓得肝胆俱破时,才将他们抓住,到时候问什么就能说什么。
宁无恙眼神闪烁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不必留活口,这些倭人本土遭遇重创,指不定早就和倭国断了联系,再说整个金陵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算抓住活口审问,再通知其他州县也迟了。”
既然不能用一个活的倭国人,换来一堆死的倭国人。
那还留着活口干什么?浪费粮食吗?
斩草除根,杀就完了。
也免得这些细作回头再倒打一耙,说是他们大兴人抢银子,想谋财害命,这种泼脏水的手段可是倭国人惯用的,不得不防。
余峥嵘觉得宁无恙说得很有道理,再加上这次出兵,江宴说了让他全权听宁无恙安排。
上行下施,没有什么好迟疑的。
“听我号令!收箭!”
唰!
弓箭手们马上放下手里的弓箭,拎着油桶往后撤。
早已准备好的步兵,则握紧了手里的长矛,随时准备出击。
这种紧张又激动的氛围之下,宁无碍也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青龙刀,有些期待又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五弟。
“三哥想去便去了,替我多杀一个倭人。”
宁无恙往秦时与云飞所在的方向站了站。
其实他也想亲手冲杀上阵。
可是谁叫他不仅有脚伤在身,还是许多人的重点保护对象。
他若是冲上去,只会扫了大家的兴。
余峥嵘也确实担心宁无恙少年太轻狂,不顾个人安危去除倭。
见到宁无恙退到安全地带,他大手一挥。
“杀无赦!”
“吼!”
金陵守兵们发出一阵暴喝声,待到他们举起长矛之时,位于最前方的宁无碍,已经冲出去数步远,沿岸将潜伏在下方偷偷换气的倭国,尽数斩杀。
鲜血混和着河水溅在金陵守兵的身上,激起了他们的热血。
“杀啊!”
“一个倭人也不能留!”
数十支长矛,有条不紊地朝着水中的气泡扎去。
扑嗵!
扑嗵!
水性好的直接跳入水中,将那此躲在深入的倭国人的身体捅穿。
试图装死沉入水中,想等着捡漏上岸的倭国人一下子慌了神,全部蜂拥般朝着墙洞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
而此时,随着内外厮杀越来越惨烈,鲜血渗入水中,窝在墙洞里的人们越来越恐惧,位于水下的人急于去水面上,而水面上的人被挤出墙洞后直接射杀。
“让开!”
“我要憋死了!”
“别推我,把我挤出去了!该死的!”
河野还没来得及作出调整之时。
就见到那个被挤出墙洞的手下,从腰间掏出匕首,一击命中了将其挤出去的那个人的脖子。
鲜血汩汩涌出,河野看着捂着脖子往水里沉的手下,再看到那个满脸狰狞之色的杀人者,仿佛一下子看到了自己刚才暗害岩佐三郎时的一幕。
“杀啊!”
就在这时,城墙内也响起了震耳欲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