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几经浮沉,逐渐变得清晰。
这一次,邬瑶在幻境中以一个旁观者的角色目睹着惨案的开始到后面的愈演愈烈。
杨书竹逃家,杨奇正多年心血付之东流,当即气急攻心,卧病在床好几个月都没能恢复完全。
直到,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
来人非常神秘,终日披着一袭黑色的斗篷。自从他到来以后,不知道跟杨奇正说了什么,原本还缠绵病榻的杨奇正突然就恢复了神采。
二人一同闭关了好一阵,再次出关以后,杨奇正模样大变,他变得瘦削苍老,模样也变得阴沉了不少,唯独修为往上暴涨了一大截,从最初的归虚前期直接跃升至了归虚后期,甚至隐隐已经触到了圆满的境界。
乍一看去,邬瑶几乎都要怀疑他修习了什么不为世人所容的邪法。
而他后续的举动更是加重了邬瑶的怀疑。
神秘人带来了一座古怪的神龛,它的外面被黑布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到内里的景象,却能听到其间传来了如心跳般“扑通扑通”跳动的声响。
“这就是仙胎。”男人的声音很低沉,甚至称得上是沙哑难听,显然是做了伪装处理。
“你说用祂就能造出神?”杨奇正狐疑地看着男人,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准确来说是伪神,毕竟,真神的力量衰弱到了什么地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男人回答。
杨奇正的脸色沉了沉,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但最终贪婪和欲望还是占了上风。
“我应该怎么做?”他问。
“我会将仙胎封入神像之中,而你则需要为神像提供接受供奉的场所,地方我已经选好了,就镇上的圣母庙吧。”
“你要我把自己家的先祖神撤掉换上你这个来路不明的仙胎?”杨奇正的声音骤然拔高,难掩其中的愤怒之意。
黑袍人闻言轻笑了一声,语气里染上了几分嘲弄:“先祖神?你认祂是先祖神,可祂庇佑过你吗?帮助过你吗?你从祂那里得到过任何好处吗?”
“你们杨家世世代代隐居,为了维护血脉的纯净甚至不惜近亲通婚,可你们得到了什么?是那盏永远也点不亮的宝莲灯,还是几代都无法出现觉醒一个的天眼?哦,唯一一个觉醒天眼且有机会点亮宝莲灯的女儿,还和男人私奔了。你说,是不是很可悲?”
“够了!”杨奇正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他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黑袍人。
“杨奇正,你该不会还期盼着哪天神明显灵,大手一挥就让你们杨家恢复往昔的荣光吧?醒醒吧,其他神裔家族有的你们杨家都不一定能得到,可若连他们都得不到的,你得到过吗?”
男人的低吟就像是诡异的魔咒在杨奇正的耳边一遍一遍地盘旋,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而对方的一句话彻底击溃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守着金山讨饭吃也不过于此了吧。”
杨奇正缓缓抬起头,眼底是从未有过的决绝:“好,那便按你说的做。”
“七日以后我会带来神像,届时,我会请混沌佛施展力量,篡改镇民的记忆。他们不会再记得圣母庙,只会知道这镇上一直存在的都是观音庙,他们信奉的一直都是观音娘娘。”
“至于后续的安排,等到神像落成以后我会再与你细说。”
“照你说的办吧……”杨奇正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语气虚浮。
……
七天后的夜里,男人带来了一尊两米高的千手千眼观音像,将其放置于原本圣母庙中供奉三圣母像的莲花座上,看起来没有任何突兀的地方,好像祂本来就该在那里。
但杨奇正却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而他也已经回不了头了。
供奉千手千眼观音像之后,镇民们果然如那黑袍人所说的并未察觉到任何不对。
而事态也进行到了下一步。
“神像目前只是进行了装脏,仙胎就是装脏的核心。但要想更好地吸取香火,促使其更快地成长为鬼仙,就需要进行进一步的封灵。”黑袍人看着殿中的神像不紧不慢地讲解着内里的缘由。
“封灵?怎么封?”杨奇正忙追问。
“需得将婴灵封入其中。”黑袍人转头看着杨奇正微笑道。
“婴灵?从何处去寻?”
黑袍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该不会是要我家的孩子……”
“没错,如此才能以血脉为牵绊控制住后期成长的鬼仙。否则鬼仙一旦失控,就功亏一篑了。”黑袍人顿了顿,声音里多出了几分玩味,“没记错的话,你女儿之前生下了一个四眼的怪物是吧?”
骤然被人点破家丑,杨奇正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是,现下正关在祠堂之中。”
“便以他为引子,再将你家祠堂的那口枯井里封存的婴灵怨气抽取出来,一同封入神像之中,往后每出生一个四眼婴儿便由母亲亲手杀死,挖出双眼,斩断双臂,便可炼作半鬼仙观音臂。”
“为何要母亲亲手杀死他们?”杨奇正皱着眉头反问。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激发出其怨气,婴灵的灵性也就更强。”
杨奇正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这一要求。但他却没想到之后的事态却是越来越超出自己的认知和掌控。
几年间,杨奇正将观音臂怪物一直豢养于镇外的乱葬岗之中。为了掩人耳目,他还将原本的杨宅进行了扩建,一直延伸至乱葬岗周围,并暗中挖掘了一条密道,直接通往乱葬岗的中心。
而庙里的观音像因为有婴灵的怨气和镇民的香火加持变得越来越“灵验”,表面上看是拥有送子的能力。实际上,却是以其力量寄生于那些妇女的体内,催产出胚胎,并以此来吸取寄生家庭的生气和运道。
正巧这时,杨奇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