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尤其是……修行者协会。
邬瑶熬了一宿,然而直到第二天破晓也依旧没有等来任何一个渡灵者。
她真傻,真的,竟然会在五年前那件事以后还继续相信协会这种东西。
不能再拖下去了!
邬瑶决定在众人醒过来以前,先把杨书玉带离杨家。
她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杨书玉所居住的荒芜院落,女人正躺在床上睡得很熟。邬瑶走到她床边,伸手摇了摇她,杨书玉迷迷糊糊地醒来就看到床头站着一道人影,刚要叫出声却被邬瑶捂住了嘴。
“嘘!”她朝着杨书玉比了个手势,“你想不想离开杨家去外面。”
杨书玉眼睛一亮,立刻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就乖乖地别出声,我带你离开。”
杨书玉于是果然安静了下来,顺从地让邬瑶在她身上施了遁形咒,然后跟着她一路来到了杨宅的后院里,这地方还是之前杨代珊告诉邬瑶的。
邬瑶施咒将杨书玉从低矮的围墙处送了出去,随后自己也翻了出去,入眼就是一片荒芜的坟地。她领着杨书玉一路走到了小镇入口,随后给顾砚止打了电话,叫他赶快开车过来把杨书玉送到喜村去。
而在等待顾砚止到来的过程里,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咚咚锵——咚咚咚锵——”远处突然传来了锣鼓乐器的声响,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邬瑶这才意识到今天就是观音庙会。
她下意识准备去捂住杨书玉的耳朵,担心这种突如其来的嘈杂声响会刺激到对方。
谁知杨书玉听到这声音后却突然愣住了,她缓缓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开始聚集游街队伍,眼睛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妹妹……我妹妹死的时候,外面也是锣鼓喧天的……”她转头看着邬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邬瑶眉头紧皱,心里隐隐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下一刻,杨书玉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整个人猛地凑到了她的耳边,小声道:“我看见了……”
邬瑶侧过脸,就看见她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忍不住问:“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他们把妹妹吊死在了房梁上!”杨书玉的话仿佛一记重锤猛地砸在了邬瑶的心上,而对方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越发心惊。
“她们把妹妹吊在房梁上,她一直在挣扎,但最后还是死了。然后过了好久好久,他们把妹妹取了下来……剖开了她的肚子……从里面抱出了一个小小的婴儿……”
邬瑶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轻声喃喃道:“阴女炉鼎……”
所谓阴女炉鼎,是指天生体质属阴的女人在怀胎十月以后因难产而死,孩子在已经成为尸体的娘胎里呆上三天后再通过剖腹的办法取出。
这样生下来的孩子就是天生的阴女炉鼎,既能够给邪修用来采补提升修为,更重要的是……非常适合用来当作豢养阴邪的容器。
邬瑶猛地回过头,看向远处杨宅的方向。
“坏了!方向从一开始搞错了。”她忍不住喃喃。
而这时,远处传来了车子的引擎声,军绿色的越野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邬瑶的身侧。
顾砚止摇下车窗冲着邬瑶笑了笑,刚想说话,就见她直接拉开了车门,将杨书玉往车内一塞,转头看着他道:
“你送她去喜村找杨书竹,我回一趟镇上。还有,你联系一下西南分部,看看能不能通过他们的途径直接对接华中分部派出渡灵者。”
邬瑶的脸色沉了沉,“华中分部里大概率出内鬼了,我们被阴了。”
说完不等顾砚止回答就朝着乱葬岗的方向跑去。
等到她翻回杨宅之中,顺势摸到杨代珊的院子里时,里面早已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杨代珊半点影子。
邬瑶心急如焚,慌忙地跑出院子,正好迎面撞上从另一边走来的杨君悟。她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问:“珊珊呢?”
杨君悟被她的模样吓到了,咽了咽唾沫解释:“她、她今天的庙会上扮观音,现在应当是去镇口临时搭出来的化妆间里上妆准备游街了。”
邬瑶转身就要离开,却反被杨君悟拉住,“你知道了什么?”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全都知道了!”邬瑶盯着杨君悟一字一顿地痛斥他:“杨君悟,你知不知道你的隐瞒会害死这个镇上的所有人的!”
杨君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哆哆嗦嗦地试图辩解:“你在乱说什么呢……只不过是一场庙会,镇子上每年都会举行的……”
“是啊,庙会年年都有,但造伪神可不是年年都有的。”邬瑶直接点破了对方遮遮掩掩的秘密,杨君悟的脸色这下连一丝血色也没有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他结结巴巴地还想为自己的爷爷开脱,“爷爷说,观音降世以后会给镇子带来更大的福泽……到时候,到时候镇子上百姓都能获利……”
“他说什么你就相信啊!能不能有那么一丁点自己的判断力啊!”邬瑶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几乎是咆哮道:“你知道上一个试图造神的人酿成了多大的惨案吗?”
“十年前,在滇城外的深山里有一个修行者试图造神,在山村之中豢养怪物,但造出来的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的神明,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结果引发了一场巨大的祸乱,死伤上千人,山村几乎被屠村。协会出动了上百名渡灵者,由十国柱之一的廖昊空亲自带队,才降伏了那怪物。”
“当初整个封家村中尸横遍野,前往执法的渡灵者们花了三天三夜才将尸体全部入殓,你是想让莲花镇变成第二个封家村吗?”
邬瑶的给出的信息劈头盖脸地砸向杨君悟,他嗫嚅着想要辩解,但此刻一切的解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