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天气渐渐冷了起来,很快就入冬了。
书院放了寒假,学生们都陆陆续续地回家了。顾砚止是最后一个走的,走之前他还问邬瑶和陆无相今年要不要去他家过年,结果当然是毫不意外地被拒绝。
最终,偌大的万事屋里只剩下了邬瑶和陆无相两个人。
为了避免麻烦,邬瑶并没有告诉除了陆无相的其他人自己准备进入罗刹海市的事情,就连顾砚止也全然不知。
春节临近,位于岭南的南城却依旧暖意融融,接近二十度的平均气温使得路上的行人都穿着厚薄适中的春衫。
班机落地时就已是黄昏,从机场出去时,太阳已经沉到西山背后去了。视野尽头的群山被余晖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衬得绵延不绝的山峦更加幽暗遥远。
邬瑶正准备打个出租去酒店,路旁却突然传来了滴滴的鸣笛声。抬眼望去,黑色迈巴赫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阿瑶、无相,快上车。”顾砚止朝着他们挥了挥手。
邬瑶先是一愣,随即缓缓转过头看着身后目光游移的陆无相冷笑一声:“陆无相,我就不该信你这个大嘴巴。”
“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在搜华南旅游攻略的时候恰好被止哥看到了……”
陆无相的挣扎显得更外苍白无力,但事已至此,邬瑶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拎着行李上了顾砚止的车。
车内,邬瑶和陆无相一同坐在后排,顾砚止从后视镜里看着她微微一笑,开口挑起话题:“阿瑶,我的家人一直都很想再见见你呢。”
邬瑶没有注意到顾砚止用的是“再”字,只是疑惑顾家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你的家人……为什么会想见我啊?”
顾砚止沉默了一瞬,眼底闪过一抹晦涩,但很快就语气轻松地接话:“我们不是朋友吗?其实我去青莲上学,我家里人一直很担心我离家太远会不适应。我告诉他们你和陆无相在书院照顾我很多,所以他们也想见见我的朋友。”
邬瑶和陆无相听着都有点心虚,毕竟在书院里显然是顾砚止照顾他们更多,不说无微不至,起码也是衣食父母的程度。
“是你照顾我们更多,我们都有点离不开你了。”邬瑶半开玩笑地说,而车正好在红绿灯路口停下。顾砚止垂下眼,眸光暗了暗,轻声道:“不,其实是我离不开你……”
“滴滴滴——”车窗外随着微凉的风涌进了刺耳的喇叭声,刚好掩盖了顾砚止所说的话。
“什么素质啊!开宝马了不起啊,我们还迈巴赫呢!”陆无相看着一旁的宝马车忍不住骂了一句。
“顾砚止,你刚刚说什么来着?”邬瑶从车窗外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顾砚止问道。
“没什么,我说前面不远就是我家了。”顾砚止笑了笑,眼里却是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朝右驶去,马路上的车渐渐变少,而周围建筑的密度和高度也开始降低,最终车子驶进了一处的别墅区,在里面绕了一阵后缓缓停进了其中一栋的车库里。
他先下车替邬瑶拉开车门,又把两人的行李拿了出来,随后带着他们进了车库的电梯。
“天呐,居然自带电梯,大户人家啊顾兄!”陆无相在电梯里啧啧称奇。
顾砚止只是浅笑,耐心地向邬瑶和陆无相介绍着家族过往。
“嗯,祖辈留下了一些产业,再加上我父母和大哥还算擅长经营,也算是略有薄产。这房子是近几年才换了,因为我母亲说喜欢热闹一点的地方,之前我们一直住在罗浮山下的老宅里。”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露出了装饰得古色古香的大厅。
黑褐色和暗黄色是整个房屋的主色调,无论是镂空的雕花漆金木窗,还是连接上下空间的楼梯、栏杆,甚至于客厅中的桌椅,都用了上好的胡桃木,看起来低调而又深沉。
很快,屋内传来了响动和人声。
“是阿止回来了吗?你说他接到阿瑶他们没有啊?也不知道给家里发个消息,真是的。”一个柔和的中年女声从客厅传来,顾砚止闻言无奈一笑,压低了声音朝着邬瑶和陆无相介绍:“是我母亲。”
三人进了客厅,沙发上坐着一对中年男女,打扮得闲适而又难掩贵气,尤其是女人脖子和耳朵上的帝王绿翡翠,更是衬得她整个人珠光宝气。
“阿瑶!总算是见到你了!”女人见了邬瑶眼睛一亮,当即起身朝着她大步走来,颇为亲昵地拉住了邬瑶的手。
“阿姨好……”邬瑶有些受宠若惊。
“这是我母亲,那位是我父亲,他们想见你们很久了。”顾砚止赶紧开口介绍道,一旁的顾父见状也适时地和陆无相寒暄起来,而陆无相本身就是个万金油,和谁聊什么都能聊两句,很快就和对方聊的十分热切。
倒是邬瑶,面对顾母的热络显得有些无所适从。倒不是她社恐,实在是对方太过热情了,看她的眼神里满意和喜爱都要溢出来了,甚至还要把手上挂着的镯子送给邬瑶。
邬瑶简单扫了一眼,好家伙,成色顶级的玻璃种帝王绿,这是直接把半套别墅给带手上了啊。
邬瑶下意识去看顾砚止,眼里传递出一个信息——你管这叫略有薄产?你小子驴我呢!
她已经是被这泼天的富贵打懵了,哪怕是纪家夫妇,也没到一见到孩子的朋友就要送人家价值上亿的手镯的程度。
邬瑶一边忍着心痛婉拒顾母的好意,一边在心里疯狂呐喊,救命,顾砚止到底在家说了她什么啊!
幸好顾砚止最终以晚饭为由,终止了这场退来送往的初见。
而等到晚餐结束后,邬瑶跟着顾砚止到了客房里仍然心有余悸:“真的被你们有钱人吓晕,我生怕把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