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情结束,邬瑶猛地睁开了双眼。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仅仅是因为链情对她的精神和体力都消耗颇大,更是因为她看到了顾砚止一直不曾提及的过往。
一瞬间,来华南以后的所有异样全都解释得通了。不管是顾家人过分热络的态度,还是顾砚止心事重重的表现,亦或是那天宋飞扬的话里有话,全都是因为——当年把顾砚止救出来的人,就是她。
邬瑶并非对此时完全没有印象了。只是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对她来说,在这十年里发生过的印象深刻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要让她记得十年前顺手救下的一个小男孩,也着实有些困难,更别提她当初连顾砚止的名字都没问。
她原本只是跟着纪康安和纪晏清来参加罗刹海市,正巧纪康安去华南分部拜访其会长葛伯山,邬瑶在协会大厅里瞎溜达着等他。
百无聊赖之时,恰好听到了有人在谈论大名鼎鼎的邪修时方藤已伏诛,只是被他抓走的那个小孩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邬瑶听着听着就来了兴趣,刚好那两个闲聊的人提到了时方藤的老巢就在城外的废弃旧厂房,邬瑶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去那地方一探究竟。
于是她悄悄溜出了华南分部,一个人跑去了时方藤的老巢。时方藤此人,也算是个臭名昭著的邪修了,此人修的路子和鬼修有部分重合,但却更加阴毒。
作为最早的一批修行者之一,他本身的天赋称不上有多好,却习得了一种类似于金庸小说里吸星大法一般的诡异功法,能够将他人的灵力和生机吸取到自己身上。
不光如此,他还用被他害死的人之鬼魂炼制了一道名为百鬼幡的法器,死者的灵魂被困在其中,只能任他驱使,成为为虎作伥的帮凶。
自修行者协会成立以来,此人就一直被列于高危悬赏榜上,只可惜他神出鬼没、行踪诡谲,除了出手害人时以外鲜少有人能够发现其行踪。因此,多年来一直逍遥法外。
在许多修行世家里,时方藤这个名字甚至可以说是能够止小儿夜啼的存在。至少,在邬瑶小的时候,她要是晚上八九点还闹着要出去吃烧烤的话,她老爹就会恐吓她说:“你要是不听话乱跑,就会被时方藤抓走吃掉,再把你的魂魄炼进百鬼幡里,永世都不能超生。”
却没想到,这种魔头竟然栽在了华南。也只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等到邬瑶找到那间废厂房时已经是下午了,门外拉了很多警戒线,不过却没有人守在这里。邬瑶钻过警戒线溜了进去,里面的大部分东西都被协会带回去进行调查了,整个厂房里空空荡荡的。
她在里面逛了一圈,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一想到时方藤都死得不能再死了,家当也给协会搬空了,突然就有一种和童年阴影和解的感觉。
邬瑶撇撇嘴,正准备离开,却在经过一处土地时突然感觉到了一点不对。
她低头看着脚下的土壤,总觉得不太对劲。似乎,要比其他地方的土松一些?邬瑶眯了眯眼,她向来是极其相信自己的直觉,当即开了天极目去看土下是不是埋了什么东西。
谁曾想,她的窥探却被一道禁咒给直接弹开了。这禁咒水平颇高,起码是圆满境以上修行者的手笔,如果时方藤是在下面藏了什么东西,再用这个禁咒辅以掩盖的话,哪怕是华南分部的会长葛伯山亲自来了这里,也不一定会察觉到下面的动静。
要不是文家传承的天极目生来就是个bug一般的作弊利器,她也不可能发现下面的不对。
“有意思,能让时方藤花这么大力气来掩盖的东西,会是什么呢?”她忍不住喃喃,随即猛地一拍大腿:“该不会是什么宝藏吧!”
想到这种可能,邬瑶顿时来了兴趣。她召唤出自己的命剑龙泉,直接拿着剑哼哧哼哧地开始挖了起来。
幸运的是,那道的禁咒的主要功效只是屏蔽外界的感知,邬瑶挖的过程倒是没受到什么阻碍,想来也是因为时方藤道行不够所致。
差不多挖了半个多小时,邬瑶已经挖出了一个两三米的深坑了,而下面的东西却还是迟迟没能显露出来。
“靠,这老东西属穿山甲还是属鼹鼠的啊,怎么这么能藏呢?”她忍不住愤愤地骂了一句,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起了因为被拿来挖土而颇为不满的龙泉剑灵,“龙泉啊龙泉,你也别生气。俗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待我找到他留下的宝藏,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到时候把那些天材地宝全部丢进炼器炉里,给你铸一把漂亮的剑鞘!”邬瑶虽然年纪小小,画起大饼来可以说是一套有一套,“再说了,这都挖了这么久了,要是现在放弃就太可惜了。”
“你没上过学,肯定不知道那个很出名的寓言故事。说的就是有个人挖井,挖了三天都没出水,然后他就走了。结果另外一个人顺着他挖的地方又随便挖了两下,结果就出水了。你看,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做事情一定不要半途而废!”
经过她这慷慨激昂的一通游说,就算是树上的麻雀都能被哄下来,更别替龙泉剑灵了。果不其然不再闹脾气了,乖乖地让邬瑶拿着它在深坑里继续挖土。
而邬瑶也确实没让它失望,差不多又往下挖了两米最右,剑身终于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她眼睛一亮,弯下腰,将上面的泥土拨了拨,露出了下方的一个大箱子。
“好家伙,这么大一个箱子,里面得藏多少好东西啊!”她说着忍不住搓了搓手,手上猛地一用力,将木箱的盖子直接掀开,却正好对上了一双几乎已经失去了光亮的黑眸。
“我靠!什么东西?”邬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