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灵素拉着古玄之,将他直接推入了自己的房间里,又理了理自己的浴袍,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来人却是宋景明。
瞿灵素皱了皱眉,语气冷淡:“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宋景明伸手推了推眼镜,目光直接越过她落到了房间里面,轻笑了一声:“我不是找你的,是找叶先生。”
“你找叶敬言来我这里做什么?”瞿灵素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仿佛刚刚还在房间里和古玄之争执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别装了,我知道他在里面,我是来谈正事的。”宋景明说着朝里走去,瞿灵素皱了皱眉但最终还是没有拦他,她朝着走廊上看了看,确定外面没有其他人以后才关上了门。
回到客厅里,古玄之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他看着宋景明,脸上没什么表情:“找我什么事?”
宋景明挑了挑眉,头顶的灯光打在他鼻梁上的镜片上,反光正好掩去了他眼底的神色:“动作要加快了,顾景山查王义康的案子似乎查到我们身上了。而且,之前豢养仙胎的地方也已经被他们警方发现了。”
“所以你想怎么做?”古玄之问。
宋景明垂了垂眼,指尖骤然收紧:“把所有事情都推到爸和大哥二哥他们身上,然后出国离开这里。”
古玄之冷笑一声:“你这算盘倒是打得好,仙胎培育的事难道不是一直由你在办吗?李元聪和李元肃又不是傻子,现在想把罪责推到他们身上,你觉得可能吗?”
“之前的确不可能,不过,现在可说不好了。”宋景明笑了笑,“你难道没有发现,爸他自从上船以来就很不对劲吗?我怀疑他是得了阿兹海默症,很巧,李元肃也这么认为。”
“爸要是痴呆了,这公司大权自然而然也就该落到他这个长子手中了。虽说皇上还没驾崩,但他这太子已经当得很不耐烦了。这个时候,我只需要表现得识趣一点,把第五层的那个烂摊子转给他们,然后一下船就和元熙一起出国,警察要是真的查出来了,遭殃的也不会是我。”
“那你告诉我,仙胎怎么办?”古玄之冷不丁地一问,让宋景明的笑意顿时一凝。他挑了挑眉,“你知道了?”
古玄之猛地抓住了他的衣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又做了什么?宋景明,你觉得我还应该相信你吗?”
“怕什么?只是暂时让仙胎寄生在她身上而已,你要是这么担心,今晚就把它引到第五层的药人身上不就行了?”宋景明轻描淡写地回答
他伸手轻轻拂开了古玄之的手,抬起头,揶揄的目光在他和瞿灵素之间来来回回地打量着,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好奇,你们二位之间的事处理得如何了?毕竟,这真的是一段可悲可泣的爱情故事啊。”
“宋景明,你越界了。”古玄之沉沉地盯着他,语气里暗含警告。
瞿灵素盯着二人,目光闪了闪,并没有插话。
古玄之沉了一口气,使得情绪恢复一贯的冷静:“明天,明天早上,就把仙胎引到药人身上。还有,到时候你们出国,带她一起走。”
古玄之说着侧过脸去观察瞿灵素的情绪,生怕她又像刚才那样说出自己不走之类的话,不过她这次倒是没有拆他的台,只是沉默地听着二人的谈话。
古玄之这才略微松了口气,站起身来,低头看着宋景明:“那就先这样决定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宋景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倒也没反驳他,乖乖起身跟着他朝着门口走去。临走时,他突然转头看着瞿灵素:“晚安,祝您做个好梦。”
瞿灵素没有接他的话,直接关上了门。她转过身,并没有看到,背上的纹身突然又动了动。
……
与此同时,邬瑶躺在床上,却并没有睡着,反倒是被动地又链情到了怪异的画面。
苍茫的海上,有一只小船,船上坐着一家三口,似乎是准备出海游玩。六七岁大的孩子趴在船舷上,好奇地用手拨弄着船边的海水,母亲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他,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敏之,玩得高兴吗?”
“高兴!我喜欢海!”被称作敏之的小男孩转过头看着母亲咧嘴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
谁知,天色却突然阴沉了下来,沉闷的乌云朝着海面压来,船头撑船的船夫眉头兀地皱起,转头看向身后的一家三口提醒道:“可能要下雨了,先返航吧?”
男孩的父亲点了点头,船夫于是掉头朝岸边驶去。谁知没往前面划多远,豆大的雨点就从天空中砸了下来,船夫赶紧让这一家三口进了船舱里避雨,自己则是加快了划桨的速度。
雨越下越大,密密匝匝的,天空中电闪雷鸣的,狂风卷席着巨浪朝着小船扑来,一叶扁舟在汪洋之上摇曳着,仿佛下一个浪头就能把它打翻。
岸边站着一个男孩,不住地朝着小船上的船夫挥手,他正是船夫的儿子,此刻也在大雨中给船夫指明方向。
船夫的技术显然是极为不错,愣是撑着船回到了岸边,他走到船舱边上招呼那一家三口赶紧下船,父亲抱着男孩从船上下来,将他放到一旁,又伸手要去拉船上的妻子。
谁知男孩一个没站稳,跌进了海水之中,而此时,一个大浪猛地打来,卷着男孩滚进了海水之中。他显然不会游泳,整个人一边叫着救命,一边在海水里奋力地扑腾着。
母亲刚从船上下来就看到儿子被卷离了岸边,吓得尖叫着就要冲进去救他,却被船夫拉住:“你们不会游泳,这浪这么大下去只会和他一起死的!”
“那怎么办?!那可是我儿子!”女人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而这时,一旁突然响起了重物落水的扑腾声,竟是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