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一大早,邬瑶就领着陆无相出门吃早点。他们订的民宿附近有一家很出名的煎包店,之前还被电视台拍进了纪录片里,每天一大早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等着买煎包。
煎包的馅料很简单,猪肉、葱花、萝卜丝拌匀以后包进面皮里,锅里放上熬好的猪油,等锅烧热以后在把生包子放下去。
这家店的老板保留了最原始的做法,依旧用柴片烧火,这样做出来的煎包就有一股淡淡的柴火香。刚出炉的煎包又香又脆,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那股浓郁的香味。
第一锅他们是轮不上了,不过老板手脚非常麻利,很快又做出了第二锅煎包,邬瑶要了四个,陆无相要了六个,香味扑鼻,入口鲜香酥脆,难怪这里人气这么旺。
两人正坐在店里慢慢悠悠地吃着,突然听到煎锅旁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老板,我要八个煎包!”
“好嘞,稍等啊!”
邬瑶和陆无相同时闻声望去,陆无相更是直接喊出了那人的名字:“王白菜,你怎么在这儿?”
“陆狗?邬瑶师姐?”扎着麻花辫的甜妹闻言望了过来,头上还带着两团毛茸茸的白色发饰,看来十分可爱。王小菘发现是他们二人以后,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她端着盘子坐到了他们旁边,一边往嘴里塞煎包,一边含混不清地和二人说话:“你唔……怎么来了?”
“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在这儿?”陆无相说着手贱贱地去薅了一把王小菘头上的毛球,在意识到手感不错以后,他还想再摸一把,却听见了筷子砰地砸在盘子上的清脆响声。
低下头,正好对上王小菘那暗含杀意的目光,陆无相忍不住撇了撇嘴:“这是店家的碗,你力气那么大,给人家砸坏了怎么办?没素质!”
“呵呵,砸不砸的坏碗我不知道,但是能不能把你的腿打断我心里还是有数的!”王小菘说着就要一拳砸向陆无相的大腿,真是好一幅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生动写照。
陆无相赶紧并紧了双腿,堪堪躲开王小菘的铁拳。
“看看看看,多么歹毒的心肠啊!”陆无相摇了摇头,啧了两声:“好美的一张脸,好狠的一颗心啊!”
王小菘听完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轻轻放下了拳头,扬了扬下巴,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哼,我懒得跟你计较。”
“师姐,你们怎么在这儿啊?早知道你们在这儿,我们就该一起玩儿啊!”王小菘说着朝邬瑶靠了靠,十分亲昵。
“我们准备在这儿呆一周,去周围的村子看游神,你呢?”邬瑶问。
“这么巧!我就是过来采风的,也是去看游神的,还有八家将和官将首,我想多看看各地的傩戏都是什么样子的,也方便已经精进我自己的功法。”王小菘说着咧嘴一笑,眉眼弯弯,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既然如此,那我们接下来就可以一起行动了。”
邬瑶说完,王小菘就拼命地点头表示赞同。一旁的陆无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扯着嘴比了个鬼脸,然而下一秒就被王小菘狠狠地踩了一脚警告道:“臭小子,别逼我在最快乐的时候扇你啊!”
陆无相吃痛得倒吸冷气,乖巧地噤了声。
所以说人有时候也贱,明明每次挑衅都是以他灰溜溜地闭嘴结束,但等到下一次的时候,陆无相也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贱的机会。
吃完煎包,三人到附近的车站搭上了去其中一个村子的客车。大约是因为正是过年这几天,车上没什么人,除了司机以外就只有他们三人了。
这车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无论是外壳还是内里都和十几年前的那种老式客运汽车无异,车子里还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柴油味儿。
司机踩下油门发动引擎,整个车立刻剧烈地摇晃了起来,邬瑶都担心这车会不会开到一半就散架了。要不是这是唯一一班去那个村子的车,他们断然是不会做上这辆车的。
而邬瑶的感觉也并没有出错,果不其然,车子开到一半就熄火了。司机跳下车,摆弄了半天也没弄出个结果。
邬瑶下车向他搭话:“师傅,这里离南羌村还有多远啊?”
司机抬起头摆了摆手:“没多远了,顺着这条山路一直往前。前面有个岔路口,都有路牌标识的,过了岔路口再往前开一段就到了。”
邬瑶估计离修好车子还有好一阵,想着反正离那个村子也不远了,转过头看向其余两人问:“要不直接走过去?”
“行啊,走走更健康嘛。”王小菘当即答应了,陆无相虽然有点犯懒病,但看着司机焦头烂额的模样也还是答应了走路过去。
“行,那我们就走路过去。师傅,您别着急,慢慢弄,实在不行就叫拖车的过来吧。”
“诶,不好意思啊姑娘,给你们添麻烦了。”司机抱歉地笑了笑,邬瑶摆摆手示意没事。
见他们离开,司机又低下头去摆弄下面的发动机。等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就要提醒那三人:“姑娘,别走错路了啊,另一边的南芜村有点奇怪!”
他转过头,背后的马路上却早已空空如也。
“走这么快啊?”司机忍不住喃喃,“不过,有路牌指引的话,应该不会走错路吧?”
此时此刻,一阵风吹过岔路口那锈迹斑斑的路牌,它终于还是承受不住,咣当一声砸进了下方的草丛之中。
只余下另一块字迹模糊的路牌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乍一看,南羌村和南芜村颇为相似,根本分不出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