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桌下,安静地躺着一本发黄的册子。
邬瑶伸出手朝里够了够,将那本厚厚的册子摸了出来,伸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随手翻了翻。
“什么东西啊?”陆无相见状好奇地凑了过来。
王小菘发现这又是一个本子时忍不住吐槽:“这里的人怎么老爱把本子往什么桌子底床底扔啊,本子没惹任何人。”
“是族谱。”邬瑶说。
“族谱都直接扔地上啊?这村子里的人也太内啥了吧……”陆无相愕然,随即愤而吐槽。
手上的印记又开始隐隐发烫,似乎是在提醒邬瑶什么。她忍不住捏紧了手里的册子,干脆利落地直接翻到了最新的一页。
林溯溪、林正、林风眠、林辛树……林净秋!
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邬瑶倏地睁大了眼。
按照这宗祠废弃的程度以及对族谱的不重视程度来看,她还以为这族谱已经很久没有更新过了,没想到林净秋的名字也在上面,而且在她之后还有不少人的名字。
族谱向来是按照出生顺序排的,也就是说,在林净秋之后还有不少人的名字都是上了族谱的。
村里的人口基数不大,每年的新生儿数量应该也不会太多,按照族谱上名字数量来推测的话,应该是近几年的新生儿名字都还是被登记在册的。
但这难道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邬瑶低着头将族谱翻了又翻,似乎想从中找出点别的线索,不过最终也只是徒劳。毕竟这族谱上也只有密密麻麻的人名。
“师姐……”王小菘见邬瑶久久不动了,忍不住叫了一声。
下一刻,邬瑶站了起来,转过身朝着他们抬了抬下巴:“走,先回去。”
“不再看看了吗?”
“该看的都看完了。”邬瑶虽然这么说着,却没有把族谱放回去,而是直接拿着它一起离开宗祠。
陆无相见状忍不住吐槽:“雁过拔毛,兽走留皮,连人家族谱也不放过啊……”
说罢又想起了自己还在人家宗祠里,赶紧又回过头朝着身后那密密匝匝的牌位虚虚地拜了拜:“勿怪勿怪,要找就找她啊,她拿的……别来找我……”
话一出口,他又想起来:“不对啊,我这几天都和她待一块儿的啊……”
这么一想,陆无相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气鼓鼓地追上了前面已经走远的邬瑶和王小菘,“你们等等我啊!”
午餐过后,邬瑶盘腿坐在床上细细地看着族谱上的名字,而陆无相和王小菘则是已经直接摆烂,开始摸鱼打牌了。
两人在地铺上玩金钩钓鱼,玩得不亦乐乎。
邬瑶又翻过了一页名册,从上面记录的名字来看,什么林爱国、林卫东、林爱民之类的名字大概都是很久之前了。
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邬瑶正准备放弃从族谱里寻找线索,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又把族谱朝前翻了翻,约莫翻了十几页,随后又直接翻回了最后一页。
邬瑶死死地盯着上面的字迹,眼中透出几分不可置信。
“不对啊……”
根据时间推算,从她翻到的最前面的开始,到最近的时间,起码横跨一个世纪。
族谱上的名字不断变化,唯一不变的,确实书写这些名字的笔迹。
这也就意味着,所有人的名字都是由同一个人登记上族谱的。
那么这个人,现在大概率已经是快要一百岁了。
能够登记族谱、年龄又大的人在村子里绝对是德高望重、而且十分在乎宗族伦理的老人,有这样的老人在,就更不可能让宗祠废弃破败成那个样子。
邬瑶思来想去,也愣是没能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天色一点点逐渐暗了下来,邬瑶最终放下了手里的族谱,决定暂且放弃从中寻找线索。
线索没能找到一点,反倒是越看越矛盾,越看越迷茫,这个村子里实在有太多不能用常理来推测解释的事情了。
晚餐之后,王小菘突然提出自己今天想要洗个澡,毕竟还要在这儿呆好几天,总不能因噎废食,担心浴室有问题不洗漱了。
三人于是决定依次去洗漱一番,招待所这点还是比较贴心,给每个人都准备了洗漱用品。
等到陆无相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屋里走后,邬瑶起身拿着洗漱用品走向了另一头的浴室。
浴室空间不算大,是固定在墙上的淋浴头。邬瑶站在淋浴头下方,想了想,取下了脖子上的五色石吊坠放到了一旁的架子上。
水流哗哗哗地冲了下来,白色的水雾在浴室里升腾,邬瑶一边洗一边在脑子里琢磨着今天白天的所见所闻,试图把零碎的信息点串联起来。
不过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一来是信息实在太过琐碎,二来则是每一个信息点后面似乎都藏着更大的谜团,试图用一个谜团来解析另一个谜团,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邬瑶伸手关掉了龙头,水流停止,她伸手拿过一旁的毛巾将身上擦干,随后套上衣服,一边低头擦头发,一边朝着架子伸手摸索着五色石吊坠,想要把它重新戴回脖子上。
一伸手,却摸了个空。
邬瑶下意识又朝着架子周围摸了摸,还是没有。
她猛地抬起头,朝着一旁的架子看去,上面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她刚刚放上去的吊坠?
邬瑶的脸色倏地难看了起来,怎么可能?她刚刚明明就是把吊坠放上去了,怎么会凭空消失?
电光火石之间,之前在入住指南里看到的字句又浮上心头——“如您发现洗漱期间有物品遗失,请在第二天上午九点以后前往村委会办公室进行失物登记,我们将尽量为您寻回失物。”
规则不会无缘无故出现,既然里面直接明文写了这条规定,是不是就意味着,过去的住客也曾经……或许是多次在浴室里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