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田茂是故意这样做的,他要制造出一些弹坑,以利步兵进攻时的隐蔽。同时,他还要尽量引爆敌人布设的地雷,减少步兵进攻的死伤和阻碍。
进攻在炮声持续中开始了,日军展开了一个宽大的正面,还是在北面进行,但士兵的密度大为降低,以疏松的散兵线向前推进。
但进攻的重点依然是堤坝的关口,攻下关口,便可以沿着大道直扑城下。
空中飞来了三架日军飞机,俯冲下来,在堤坝上扫射轰炸。
爆炸声连续不断,灼热的弹片在令人窒息的烟尘中出尖厉的哨声。
哒哒哒……许久的沉默之后,再一次俯冲下来的日本飞机遭到了数挺“民二式”高射机枪的交叉狙击。一架飞机猝不及防,拖着黑烟拉高逃远。
战斗在鬼子推进到二百多米的距离时开始了,使鬼子不能利用火炮轰击所形成百米内的弹坑作掩护。
奇怪的射击声引起了保田茂的注意,他很快就现,就地卧倒为步兵提供掩护的机枪似乎被敌人压制住了。
本方的机枪每点射一次的时间里,对手的机枪却能还以冰雹般的三次点射。
同时,守军的六零迫击炮、掷弹筒也相当
厉害,本方的机枪不断被轰炸所摧毁。而对手的火力点不断变换,显然是在频繁转移阵地,避免炮火的杀伤。
很有章法的布置,很有经验的阻击,这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战斗展开没多长时间,保田茂便从这次试探中得出了判断。他派出了宝贵的坦克,还有装甲车,锋锐直指堤坝关口。同时,他命令火炮向关口及两侧的堤坝猛轰,提供更有效的火力掩护。
坦克轰鸣着向前,两辆,三辆……领头的坦克开着炮,机枪手操纵着机枪扫射着,被压制的鬼子步兵也纷纷爬起,排成散兵线,小心翼翼地躲在金属怪物后面掩护着自己。
轰,爆炸的火光闪现,一辆坦克笼罩在一团又浓又脏的黑烟里,掩体内的战防炮直接打中了它。
无数的碎片飞向了空中,一块金属板旋转着高高地飞向空中,然后又象一块大烙饼似的落在地上。好半天,也没有人从这辆坦克里跑出来。
几辆坦克的炮塔转动着,开火直射,堤坝上腾起了烟柱,飞扬的尘木中似乎还夹杂着破碎的零件。
一次可怕的爆炸,整个地面颤抖着,韩大手的身体也被震得弹跳起来。
不过这次
坦克炮打得太近了,直接打中了机枪掩体的射击口的上沿,一大块泥土把机枪埋住了。
坦克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噪音,如此近距离XX炮弹所带来的震动,这一切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出乎意料的是,机枪手不仅还活着,而且还没有负伤。
他听见副射手在呻吟,不禁回头看去。副射手也还活着,只是受了伤,并被土埋了半个身子,正试图扭动着挣脱出来。
轰,一个大火球!一辆坦克被击中,炮塔一下子耷拉下去。
子弹、弹片打在钢铁护盾上呯呯作响,炮手却不顾危险,再次装弹瞄准,几乎与鬼子旋转过来的坦克炮同时向着对方轰击过去。
又一辆坦克被击毁,战防炮的掩体也被炮弹击中,一个炮组伤亡惨重。
八二、六零迫击炮弹从正面、侧面猛烈轰击着鬼子坦克和后面的步兵,掀起的硝烟、泥土遮蔽视线。
趁着掩护,战防炮再次射,击毁了鬼子的最后两辆坦克,自身也损失了一个战防炮组。
大炮轰炸,飞机扫射,坦克、装甲车冲击,步兵冲锋,战斗越来越残酷,鬼子越来越愤怒,越来越凶狠。
但堤坝阵地就象长城一般,
岿然不动。
每次鬼子以为已经用炮火把对手炸得死伤惨重而冲锋的时候,迎接他们的依然是如雨的子弹,轰然爆炸的榴弹、炮弹。
人员的伤亡、武器的损耗,在战斗中难以避免。但守军以顽强的意志,精良的武器,完备的工事,顶住了鬼子由试探到疯狂的进攻。
保田茂举着望远镜一动也不动,注视着烟火笼罩的战场。从试探到不断地加强力度,再到最后的狂攻,是随着他的判断和决定而改变的。
对面的敌人不仅兵力很多,而且装备很好,留下这样一个钉子在侧后,他认为是难以达到全力进攻商丘的设想的。
所以,他一定要先把别的心思攻下,才能放心地把全部兵力投入到攻击特别独立加强营的行动中。如果之前还有着分兵的想法,现在,他已经百分之百地确定下来。
保田茂索性把另两个大队也一起派了出去。
三个大队,三千多鬼子,加上两千多的伪军,密密麻麻的,舍命向特别独立加强营的阵地扑去。
然而,八路军却后撤了。
所谓困兽犹斗。
这个时候和优势兵力的鬼子硬碰显然是不明智的。
陈天民要的一个是
胜利,一个是大规模杀伤鬼子,像这种无畏的拼命,他是绝对不提倡的。
就这样,保田茂每次舍命冲锋,陈天民都暂避锋芒,而一旦鬼子继续后撤,他又下令保持接触,能打则打。
另一边,木村联队的遭遇也是一样。
每个联队都有特别独立加强营的两三个连缀在后面,火力强大,进退自如。
每次骚扰,必带走鬼子几条甚至十几条人命。
气的保田茂和木村哇哇直叫,却毫无办法。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就算训练有素的鬼子,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逃出生天。
这一仗,陈天民在三线获胜,一共歼敌五六百人,要是算上伪军,更是达到了一千五百人左右。
老鬼子的第一次围剿,彻底失败了。
“司令员!老胡说,根据地混进了几个国府军的军官,自认为隐藏的挺好,其实我们早就盯上他们了。我觉得,大概率是来找你的。”
徐利民这么一说,陈天民愣住了,“找我的?找我干什么!”
“不知道!不过我们发现,他们打听您的家,又经常守在三村联合政府那里,肯定就是来找你的。”
陈天民点了点头,心里似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