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匆匆赶来,打断了陈天民的思绪。
“报告司令员,我们在鬼子警备司令部的一个杂物间发现了这些……”那战士一时想不起来陈天民所说的专业术语。
“实验器材。”陈天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快,召集人手,帮我把那些实验器材都装车运走。”
作为军人,别人稀罕的是枪枝弹药,陈天民也不例外,但此时却更把那些实验器材当成了宝贝。
何况,这仗主要是特别独立加强营出兵打的,缴获的军火他是不准备争的,只要这些玻璃做的东西,以及在鬼子司令部、火车站缴获的机器设备。
褚克良有些奇怪地看了陈天民一眼,不是很明白陈天民用意何在。但他却看出,陈天民与其他的八路军将领有很多不同。
陈天民带着二十多个士兵直奔杂物间,把褚克良撇在了那里,他东瞅瞅,西望望,犹豫着是不是把这鬼子司令部再仔仔细细地搜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好东西。
等褚克良布置完手下各处细搜,人刚刚散去,便听到远处传来了枪响,紧接着是一片人声嘈杂。
他愣了一下,向枪响的地方跑去,想看
个究竟。离着还有段距离,褚克良便听见孟德彪的怒骂。
“狗汉奸!老子踢死你!”孟德彪用力踢着从杂物间抓出来的家伙,这家伙不仅开枪打伤了两名士兵,还在枪战和搏斗中碰坏了一些玻璃仪器,如何不让他怒火中烧。
“长官饶命!脚下留情,留情啊!”褚克良一眼便认出了被踢得满脸是血、痛得缩成一团的家伙,正是他的冤家对头尤团长。
“这家伙我认得!是代县城内伪军的团长,姓尤!”
陈天民愣了一下,转头看着褚克良。
“什么团长,让你那个汉奸老婆给老子送一车实验仪器来。”孟德彪抬脚又想踢,立刻被褚克良挡住。
“孟连长手下留情。”褚克良陪着笑劝道:“留着这家伙,有大用处。至于这个,这个实验仪器,咱们再想办法弄嘛。我想,应该是不难的。”
孟德彪余怒未息地从鼻孔中喷出粗重地呼气,摆了摆手,让褚克良带人把踢得半残的尤团长绑上押走。
褚克良回头看了一眼,所谓的杂物间紧贴着城墙,上面已经爬了一些蔓藤野草,看来是很久没人进去过了。
兴许是迁移时,把
一些带不走的实验器材放在这里,鬼子来了也没管,便弃置不用。
运气呀,如果不是要找实验器材,如果不是发现了这个杂物间……这尤团长只怕还真的就成了漏网之鱼。
褚克良的感慨完全没有必要,因为陈天民是从一个代县出来的百姓口中口中得到的这个信息,并不是瞎蒙乱撞。
他问老乡县城里可有新鲜的事物什么的,这个老百姓呢也只是随口一说,鬼子警备司令部,能拿到情报和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谁能想到还真的有机会把实验仪器弄到手呢?
这些宝贝儿是医学,化学专用的好东西。有钱都没地儿买。
雷鸣般的巨响又回荡在古城上空,轰天炮再度发威,给了顽抗的南关鬼子以沉重打击,整个袭攻代县的战斗也进入了尾声。
由于水野冢发出的求援电报太晚,邻近县城的敌人数量不多,即便出动增援,也无法撼动混合师这样的主力部队。而离得最近的日军又离这里太远,显然是鞭长莫及。
只有两架侦察机姗姗来迟,在古城上空转了几圈,泄愤般地轰炸扫射一番,给军民带来了一定的损失,也遭到了地面
火力的猛烈还击,一架被击伤逃窜。另一架炸弹用光,子弹用尽,侦察机又盘旋了一阵,万般无奈地返航了。
零星的小战斗可能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代县内的百姓却已经在八路军的宣传动员下纷纷离家,鬼子的残忍是亲眼目睹,或有亲身体会的。
不管是去乡下投亲靠友,还是渡河去郑州,总比呆在家里等死好吧!
几个城门已经安全,百姓们陆陆续续地携家带口由这几个城门出城,踏上未知的迁家旅程。
南关战斗的结果已无悬念,只剩下了肃清残敌的收尾工作。
战士们也开始提前布置撤退,时间比计划中的最晚极限提前了将近两个小时。
先是伤员和阵亡官兵的遗体,在少量官兵的护卫下开出城去,向渡口出发;随后便开始运输辎重、缴获…….
中午时分,陈天民跟随部队撤出代县,向神池方向撤去。
长长的队伍后面,夕阳把如血的光照在逐渐陷入寂静的代县古城。
城楼上,标志着胜利的战旗在晚风中飘扬,似乎在向远离的将士们告别。
……………
陈天民已经得到消息,成启泰兄弟已经得手
他们成功击杀为飞机专家护驾的十几个鬼子便衣,把那位专家和他的几个学生,都“请”了回来。
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他们乘坐一辆卡车和一辆轿车,一路上安全的很,一个鬼子也没见到。
没错!岩松义雄的视线完全被陈天民攻打代县的消息吸引,他甚至忘了飞机制造专家这件事情。
五台山沿途一切鬼子的武装,都被集结起来,准备向代县增援。
接到水野冢雪片一样的电报后,他一直在指挥,部署。
一直没回电报,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回复。
不过他迅速地把代县四周可以支配的部队全都集合,命令他们立刻增援代县。
尤其是五台县的鬼子武装,他们是离得最近的,又有机械化运输工具。
所以岩松义雄下命令最多的就是五台县。
他根本就没有把飞机制造专家这个人,这件事当做一回事。
他手下倒是有几个想到了这一点,但是想到未必敢说,因为岩松义雄听到陈天民居然再次攻打县城的时候,怒火冲天,脾气非常暴躁。
所以他们根本没敢开口。
“八嘎!陈天民……我一定会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