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是华夏所有皇协军的想法。
不过鬼子既然下了死命令,三团团长没办法,举起手枪大声喊道,“弟兄们!是死是活,拼上一把!万一要是打败了八路……”
话音未落,一颗子弹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击穿他的头颅,血花飞溅,死尸栽倒在地。
皇协军们都怔了怔,忽然间大喊一声,四散奔逃起来。
安长易摇了摇头,亲自上去去阻拦,然后溃兵如山倒,把他也裹挟着逃了下去。
村田吉冈暴怒,差点劈了安长易,不过这时对面八路军的火力也弱了下来。
原来天上开始下起了雨,
陈天民远远用望远镜看着,心想要是让鬼子把伪军逼急了,反噬鬼子最好,但要是伪军真的来拼命,自己耗费弹药不说,还杀不了几个鬼子。
最好让鬼子捡便宜,那就太亏了。
所以他也有意下令放缓攻击。
伪军们伤亡不大,心里都很感念对面的八路军。
村田吉冈也看出了苗头,心想支那人就是该死!他们们两边明明是对手,偏偏打出了这样的情况,现在要是继续死逼伪军,只怕就要发生哗变。
安长易就算要杀,现在绝不是好时候
于是也忍了下来,跟着停火。
双方继续对峙,但是谁都没有再打。
雨越下越大。
寂静,除了零星的枪炮声。村田吉冈眯起眼睛,注视着外面茫茫的雨幕。
这种反常的寂静背后,敌人正在紧张地调动、准备,要开始更猛烈的进攻吧!事已至此,不用再考虑别的选择,只有顽强地死守这一条路,他反倒觉得轻松起来。
轰!一声巨响,距离很近。站在用帆布临时搭起的指挥部内,似乎都能感到冲击波。
一颗颗红色信号弹从四面八方升起,总攻开始了,仿佛是这轰向敌指挥部的重迫击炮炮弹拉开的序幕。
炮弹一颗颗凌空飞起,又落在鬼子的阵地上,绽放出绚丽的烟火。不用望远镜,村田吉冈也看得清楚。
火光,不,应该说是火海。一片一片地燃烧起来,雨也阻挡不住炽烧鬼子的火焰。
烧夷弹!敌人也有这种武器,真是令人惊异。村田吉冈稳稳地站着,似乎在欣赏,又似乎在沉思。
哦,又是那种声音,象撕裂亚麻布,又象电锯。真是很厉害的家伙,无论是射速还是射程,帝国的九二式重机枪都不是对手。
轰,轰,
轰……连续不停的巨震,隔着雨幕也有些耀眼的闪光。这是敌人类似重炮的劣质炮火,威力很大,但射程似乎是其最大缺点。
轰,轰,轰……更加密集的爆炸,威力不大,与手榴弹相近,但爆炸声令人分不出个数。这又是敌人的什么武器呢?村田吉冈琢磨着,伸手摸着下巴。
这是一个狡黠又凶狠的对手,村田吉冈叹了口气。他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与很多华夏将领交战过,但现在的敌人却给他一个完全不同的印象。
比如现在,明明占据一定优势,却依然打得有条理、有章法,而不是简单而粗暴的人海冲击。
空中发出了尖啸,在雨中,声音与以往有些不同,但鬼子还是分辨出那是炮弹在袭来。
“卧倒,隐蔽!”不知是谁在高声叫喊,村田吉冈随之被扑倒,耳旁是连续不断的爆炸巨响。
战场上,火光闪现,不仅是爆炸的迸发,还有燃烧弹的火海,飞雷炮的巨震,轻重机枪的疯狂喷吐。
在选定的突破口,敌我两军的士兵拼死厮杀,反复争夺。而一旦展开近战,两支突击队装备的碎片枪,以及披挂的防刺背心,便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还有双方士兵脚上的鞋子,泥泞对穿着军靴的鬼子影响更大。
在烟火之间,在泥水飞溅中,双方的士兵都变成了野兽,在扑腾滚打,呐喊、嘶吼、呻吟、惨叫,枪枝的击发声,手榴弹的爆炸声,汗水和鲜血,在这一切组成的背景下,人性被彻底抛弃了。
伴随着一阵惊人的“班裁”声,一群鬼子冒着阻断的迫击炮的轰击,又反击过来。
不断有鬼子被爆炸的气浪掀起,或是被弹片击倒,但其他的鬼子不管不顾,疯狂地嚎叫着反扑。
几颗迫击炮弹落地,炸起的不是纷飞的弹片,而是爆烈出一个大火球,立时笼罩了方圆百米内的鬼子,惨烈地呼叫声、哀嚎声响了起来。
空气在烈焰中激荡奔腾,一批毫无准备的鬼子落进了火海,身上冒着烟火的鬼子奔跑、蹦跳、跌倒,又跳起来嚎叫着发疯似地狂奔,冲出几步又淬然翻倒,活像落在滚油锅里的活鱼。
哒哒哒……机关枪向着冲出火海的鬼子拼命扫射;轰,轰,轰……掷弹筒枪在更近的距离发出了怒吼,喷出致命的弹雨。
舍生忘死的鬼子在付出了惨重的伤亡后,终于冲上了阵地,迎接
他们的是一排闪亮的刺刀。身披防刺甲的对手发出激昂的呐喊,扑杀而来。
鲜血迸溅,夹杂着刺刀入肉的噗卟声,被刺中的惨叫声,还有不讲什么公平拼杀的枪声。脚上粘满了湿泥,鬼子显得笨拙,步法迟缓,有些聪明的家伙早已经甩掉了靴子,光脚拼杀。
孟德彪亲自带队,冲在了第一线。
他灵巧地变换步法,拔开鬼子的刺刀,一个反刺扎进了鬼子的肋部。又一把刺刀向孟德彪刺来,被他用力架开,顺势狠狠一脚踢在鬼子的裆部。
碎裂声表示鬼子的蛋碎了,他惨叫着、脸痛苦地扭曲着,仰面倒下。一个受伤倒在泥水中的战士突然翻身跳到了鬼子身上,用尽全力卡住了鬼子的脖子。
鬼子的喉咙咯咯作响,眼球从眼窝中凸了出来。
一个满脸胡子的老鬼子跳了过来,他的刺刀上染着血,面目狰狞,技术精良,逼得孟德彪连连后退。
轰,一声闷响过后,正要突刺的老鬼子猛然停止了动作,半张脸被一团铅弹打得血肉模糊,带着可怕的痛楚,老鬼子象根木头般直挺挺倒了下去。
…………
焦糊的尸臭和刺鼻的血腥,随着硝烟弥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