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楼顶楼,天字号包厢。
耶律政一大早就来了,在这里吃的早饭。
吃完也不说话,就那么坐在窗前,看着窗外京城的热闹。
一直喝了两壶茶。
福伯有些奇怪,也有些担心。
总觉得,自从昨晚见了战王妃,他家太子就不太正常了。
福伯趁着添茶的时候,靠近。
“太子,您可是有什么心事?”
耶律政沉默片刻,神色莫测的看向福伯,声音沉沉的。
“福伯,你是我母妃身边的老人,也是我最信任的人。如果连你也有事瞒着我,恐怕这次出来,我能不能屁股回去,都是未知数。”
福伯一听,吓得当即屈膝跪地。
“太子,老奴对天发誓,老奴对您,对先皇后,绝无二心。老奴一家老小的命都是先皇后救的,若敢做出背叛太子之事,愿天打雷劈,全家不得好……”
“言重了。”
耶律政突然打断,伸手把福伯扶起来。
“有福伯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对不起福伯,实在是危机四伏,我不得不警惕。”
福伯连连摇头。
“太子哪里话!太子这么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若太子信得过老奴,可以跟老奴说说。”
耶律政想了想,他也实在是无处求证了,只能看向福伯。
“你跟着母妃时,可知母妃和大晋楚家有什么关联?”
福
伯蹙着老眉,使劲回忆。
某一刻,突然灵光一闪。
“老奴想起来了。大晋的大将军楚怀瑜,早些年曾在夜凉国游历三年。那时先皇后还未出阁,奉旨带兵在南山剿匪,激战中得到过楚怀瑜出手相助。俩人也因此结识。”
耶律政听到关键处,迫不及待问。
“后来呢?”
福伯继续道:“剿匪成功后,先皇后回京复命。先帝赞赏她巾帼英雄,赐婚她和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直到两个月后俩人完婚,先皇后都不曾再见过楚怀瑜。
后来,先皇后一直深处后宫,仅有的几次出宫,是陪着皇上上阵杀敌,而且对手都不是大晋。俩人理应没有再见的机会。直到先皇后生下太子,便一心照顾太子,生前都再也没出过宫。”
先皇后去世时,耶律政还是少年。
那时不懂母妃贵为皇后,享无上尊荣,是整个夜凉国所有女人都羡慕的人。
连自己的同姓堂妹,都因嫉妒生恨,时刻想着取而代之。
他不懂,这样高高在上的人,为什么死前,一双眼睛里却盈满了遗憾。
可后来长大了,当越来越多的人想把他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
他渐渐懂了他的母妃。
一个自幼向往保家卫国和驰骋疆场的女人,因为一纸婚约,和一个孩子,后半生都被困在一个精致的囚笼里。
她
的一生本可以精彩漫长,可如今说起来,却只有寥寥几句。
而这寥寥几句里,唯一和大晋楚家有关联的,只有那次剿匪的短暂接触。
幕后之人如今重新把他和大晋楚家牵在一起。
到底是为什么?
耶律政一时想不明白,看福伯的表情,也不像是撒谎。
他不愿怀疑仅剩在身边的几个忠心耿耿的人,挥手让福伯退下。
本想中午跟楚晚卿再打探些消息。
岂料他吃完午饭,都喝了两壶茶了,人才姗姗来迟。
耶律政心里不满,脸上也毫不掩饰的冷笑。
“战王妃的架子,比贵国皇上都大。贵国皇上,都没让本太子等这么久。”
楚晚卿也只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人真的还在。
她大方坐下来,拿了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
“实在不好意思,有些事情耽搁,让太子久等了。今天在这里的消费,我全部买单。”
耶律政视线不经意一扫,看到楚晚卿露出锁骨处的红痕。
他忍不住瞅了瞅眼皮子。
“既然战王妃这么说,本太子就不客气了。小二……”
一声高喊,房门立马被推开。
守在门外的小二热情的走进来。
“客官,您需要点什么。”
耶律政:“上一壶你们这里最贵的茶,和十份最贵的点心。点心留出来一份在这里吃,其
他打包带走。再去准备晚饭,所有最贵的菜都上一遍。”
楚晚卿……
“连吃带拿,坑人坑得不能更明显了!过分了哈!”
耶律政挥手让小二下去准备。
待房门关上,他不怀好意的笑看楚晚卿。
“战王和战王妃夜生活可真丰富,因为自个享受,怠慢了本太子。这点赔偿,不应该吗?”
楚晚卿……
轻咳两声,强装镇定的拢了拢衣领。
“咳。应该,太子随意。”
耶律政瞧着她的样子,再想到坊间传闻,战王妃苦追战王多年,婚后也一直巴结讨好。
想想那画面,耶律政越发觉得,楚晚卿在他面前的淡定从容,都是装的。
他再次怀疑自己跟这样的人合作,是对是错!
楚晚卿不知道他脑子在想什么,问起昨天的事情。
“身边的人你问了吗?有没有发现,是谁偷走你母妃画像的?”
耶律政摇了摇头。
他此行心腹只有不到十人。
除了福伯,其他人都没有机会接近他随身的包裹。
如果不是福伯,他暂时想不出是谁。
楚晚卿叹了口气。
“靠别人果然不管用,还是得靠自己呀!”
这语气,让耶律政嗤笑一声。
“靠你自己,还是靠战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楚晚卿聚觉得,耶律政提起夜九宸的时候,是很不屑的情
绪。
那语气,很像她那老父亲在世时,对女婿的满满看不上。
想到这个可能,楚晚卿一个激灵,赶紧让自己回过神来。
怎么可能?
眼前这个人顶多比自己大十来岁,比夜九宸也大不了多少。
她有这想法,简直太可怕了。
耶律政还提起,楚怀瑜年轻的时候去过夜凉国的事情。
“你可以去楚老将军卧室和书房,有没有什么犄角旮旯藏着陈年旧物,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不提这个,楚晚卿都快忘了这事了。
她点头应诺:“没问题。正好我爷爷不在京城,他的卧室和书房,我可以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