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房间门口。
里面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村长倒是胆大,抬腿就要进屋,却莫名感受到了一股阻力,他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不太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转头对身后的牛二蛋道,“二蛋,你先进去。”
牛二蛋年龄不大,却是个街溜子,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之前在张大旺家,若不是他喜欢凑热闹,也不至于被女鬼吓成那样。
今儿这事,他还不知道有鬼事,否则,恐怕也不愿意来。
听到村长叫他先上,他毫不犹豫,抬步就要朝屋子里走去。
刚到屋门口,他也突然感觉肩膀一沉,一股阴气从屋内扑面而来。有了上次在张大旺家的经验,他瞬间就想到了什么,立即后退。
因为退得太快,他还绊了一跤,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
看到他这怂样,村长骂道,“二蛋,你干啥呢?”
牛二蛋脸上有点儿挂不住,支吾道,“舅,这屋子门口好冷,我冻得慌。”
村长想到了什么,转头对苏吕娘道,“那你先进去,把灯点起来。”
苏吕娘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不情愿,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哭哭啼啼地往屋里走。奇怪的是,她进屋的时候,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进屋里面,苏吕娘点燃了一盏油灯。
屋子里豁然亮堂起来。
突然,她一声惊叫。
“啊——”
她吓得窜到了屋子的一个角落,躲在那里瑟瑟发抖。
屋外的人往里面一瞧,借着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到,床上,苏松赤身露o体瘫在那里,手和脚都伸在床外。死前似乎还在挣扎,他双眼瞪得滚圆,面部扭曲惊恐,死得极为不甘。
其他人也都是吓了一跳。
“苏松?真的是他,真死了?”牛二蛋喃喃,他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村长也是见过死人的,相比于牛二蛋和另一个小伙儿,更加淡定,拉着王大夫往里走,“快去给他看看,怎么死的。”
王大夫竟然有些退缩,道,“我是大夫,又不是仵作,还是让义庄的瘸子来看一下吧。”
两人又是一番推让,王大夫还是被拉了进去。
王大夫替苏松略作检查,最后做出结论,“村长,以我看,他……是被吓死的。”
“吓死?”村长挑眉。人好好地在家里睡觉,能被什么吓死?
“胡说八道!”
突然,一声厉喝从屋外传来。
一名看起来十分威严的老者带着数人,从屋外踏进来。
此人正是苏家族老,苏白扬。
大山村里有不少姓苏的人家户,都是从他们这一脉发展出来的,几乎都是沾亲带故。而他,便是目前苏家一脉说话最有分量的人。
他先是扫了一眼床上已死的苏松,瞳孔几不可察地微缩,眼里的狂风暴雨在酝酿,但他没有开口说话。目光又扫向在角落的苏吕娘,眼里恨意迸发。
他指着苏吕娘冷声道,“以我看,就是这个女人不守妇道,勾三搭四,伙同奸夫害死了松儿!”
“来人,把这个女人抓起来,浸猪笼!”他不由分说,直接下达了命令。
苏白扬早就已经无法容忍苏吕娘这样的女人。
但他知道,苏松非常喜欢这个女人,也不好直接处置,便想等着苏松回来自己处理。
却没想到,苏松才回来,竟然被这个女人害死了!
苏松可是他们苏家经商最成功的,有钱!是他们苏家的骄傲,每年回来,孝敬给他们这些长辈的钱财可不少。
可现在,被这个女人害死了,他的怨气能不大吗?
苏吕娘一听,吓得浑身一抖,立即跪下来朝着苏白扬磕头,“族老,不是我啊,我没有害死苏松,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其实,不论苏吕娘说什么,苏白扬都不可能改变主意。
他积怨已久,早就想要弄死苏吕娘,这个荡妇在村子里勾三搭四,倒贴旬大的事更是人尽皆知,丢尽了他们苏家的颜面。苏松的事,不过恰好是个导火线而已。
立即就有几个汉子上前,想要将苏吕娘拖走。
苏吕娘大声哭泣,“村长!村长!王大夫,你们说句话啊……你们给我证明,苏松真的不是我的害死的!”
村长迟疑了一下,开口道,“苏白扬,苏松的事,王大夫都说了,可能是吓死的,你怎么就急着给苏吕娘定罪呢?这事……”
“这事你不要管!”苏白扬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村长的话,继续道,“这是我们苏家的人,你不要管这么宽!”
他指着苏吕娘,“这个贱人人尽可夫,丢尽了我们苏家的颜面,既然苏松已死,她也没必要活着。”
他这话就说得十分无理霸道了。
但他也不在乎,他们苏家就是要处理苏吕娘,现场没有一个人拦得住。
村长有些不高兴了,开口道,“苏白扬,我才是村长,你无凭无故就要将苏吕娘浸猪笼,这是草菅人命!”
一个声音横插进来,“我说村长,你这么为这个贱人说话,莫非,你和这个贱人也有一腿?”
说话是苏白扬带来的一个苏家小伙儿,苏延。
村长气得差点儿跳起来,指着苏延骂道,“臭小子,你不要乱说!”
苏延不以为然,冷哼了一声。一点儿也不怕村长。
其实,村子的势力隐隐分为三方。
一方是以村长为首的赵氏,他们在镇子里、村子里都颇有关系。说起来,镇子里的赵员外和村长、赵军发等人,也都是沾亲带故的,就是比较远而已。
另一方是以苏白扬为首的苏家一脉,苏家是大山村最原始的住民,他们一脉枝繁叶茂,人口占了村子里一大部分。村子里多半人都姓苏。
还有一部分人,就是外姓了,都是从外面搬来的,比如旬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