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过去。
幸存的村民们都欢呼起来,纷纷从家里走出来,跟其他人打招呼,好不热情。特别是那些七天都不敢出门的人,更是兴奋不已。
但苏家祠堂旁边的小黑屋里,苏吕娘的尸体早已经凉了。
还是当天下午有人去送饭的时候,才发现苏吕娘用一条绳子上吊了,死状可怖。
欢庆的村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又都紧张起来。
这些天,苏桃色都被要求呆在家里,这些消息,都是她从罗婶那里听来的。
晚饭时。
罗婶心有余悸地给旬家三兄弟说这件事情。
“你们说说,那苏吕娘,好死不死,咋就偏偏死在昨晚呢?昨晚不是苏松的头七吗?真是瘆人!”罗婶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寒战。
旬家三兄弟对此事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
旬景夹着菜,满不在乎地道,“罗婶,你就不要自己吓自己了,能有多大事啊。阿水道长不都说没事了吗?”
罗婶道,“哎呀,你没看到,阿水道长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脸色都变了。他说没事,只是为了安慰我们而已啊!”
旬景没再说什么,毕竟他当时也不在现场,不知道阿水道长到底是个什么反应。
罗婶犹豫了一下,对旬大道,“大郎啊,要不,我们搬到邻近的村子里去吧,总觉得这大山村邪乎得很。”
旬大对此也并不以为然,他道,“罗婶,三弟说得对,你这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罗婶见几人都不相信自己,脸色有点难看。
她叹了口气,“哎呀……我这不是害怕嘛……那苏吕娘家和我们是邻居,而且……”
她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她真正害怕的原因,“那苏吕娘生前,我总是骂她,她死后,该不会记恨我吧?我真是怕她找来……我现在在园子里喂鸡,都能影影绰绰看到隔壁院子里,有人影再晃。”
旬景听她说得跟真的似的,为了让她安心,拍了拍正在扒饭的苏桃色,“傻子,你最近几天有看到隔壁院子里,有人在晃吗?”
苏桃色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人。”
旬景道,“罗婶,傻子能看到那些东西,你是知道的,她说没人,那你就不要害怕了。”
罗婶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她看向苏桃色,再次确认道,“招弟啊,咱们隔壁院子,最近几天真的没人吗?最近几天,你可有见过你……嫂嫂?”
苏桃色心想:昨晚苏吕娘还来过,站在床头不肯走,当时罗婶正呼呼大睡。
但她不想吓唬罗婶,便摇了摇头,“隔壁没人。”
旬景道,“罗婶,这下你放心了吧,阿水道长处理的,不会有事的。”
罗婶终于稍稍放下心来,又继续吃饭。
几人正吃着。
院子外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罗婶子!”
“罗婶子!”
听到这个声音,苏桃色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是苏吕娘的声音吗?
她怎么会……
苏桃色抬头,桌上,除了罗婶拿筷子的手都在颤抖,旬家三兄弟却仿若未闻,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应该是没听到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是针对罗婶的,而苏桃色特殊,自然也听到了。
罗婶的异样,很快就引起了旬家三兄弟的注意。
“罗婶,你怎么了?你抖什么?”旬景问。
罗婶吞咽了一口口水,声音颤抖,“你们……你们有听到苏吕娘的声音吗?她在院子外头……喊……喊我……”
三兄弟都皱起了眉头。
旬摇摇头,“没听到啊。”
旬大和旬二又仔细听了一下,异口同声道,“我们也没听到。”
旬大对罗婶道,“罗婶,你就是太疑神疑鬼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安心吃饭。”
罗婶看他们三人的模样不似作假,便觉得真的有可能是自己幻听了,她也不再理会,继续低头吃饭。
刚喂了一口饭到嘴里。又听到院子外面传来声音,“罗婶子!”
“罗婶子——”
“罗婶子——”
声音越喊越有些变调了。
由原本的平和,变成了尖厉、不耐烦和怨毒。
“啊——”
罗婶尖叫了一声,猛然缩到了桌子下面,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要喊了!不要喊了!你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罗婶!”
三兄弟一看这情景,意识到不太妙。
他们想将罗婶从桌子底下拉出来,但罗婶就是死活不愿意出来。
旬大不耐烦道,“真是的。哪里有什么声音啊?”说话的时候,他还朝着门外看了一眼,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旬二劝慰着罗婶,“罗婶,你别怕,真的没什么声音,只是你的幻觉而已。那苏吕娘跟你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可能来找你。”
罗婶小声抽泣着,“我以前不该骂她的,我知道她喜欢大郎,我……我一直阻止她……她肯定……肯定是恨我……恨我的。”
众人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旬景看了一眼还在认真扒饭、一脸淡定的苏桃色,开口问道,“傻子,你听到院外有人喊罗婶吗?”
“啊?”苏桃色抬起头来望着他。
随即点了点头,“嗯嗯,招弟也听到了,是嫂嫂,嫂嫂在喊婶婶。”
这话一出,旬家三兄弟顿时怔住了。
傻子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吧?
旬景变了脸色,呵斥道,“傻子,不要乱说!”
苏桃色朝着院外一指,“招弟没有乱说,嫂嫂,就在那里呀。”
三兄弟朝着傻子所指朝着院外看去,什么也没有。
而桌子底下的罗婶,吓得更慌了,“不要喊我!不要喊我!”
旬景看罗婶这模样,顿时怒火冲天,拿起供堂上的一柄长刀,“唰”的一声拔出来,就冲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