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起榕把她的难以启齿看在眼里,也不逼着她回答,伸出双手,默默把哭成泪人的小丫头抱在怀里。
双眼猩红犹如猛兽,墨色的眼眸泛出血色般的焰火,宛如人间厉鬼。
一滴泪从他眼尾划过,埋入髮间。
他没保护好她!
畜生,禽兽!
他们怎敢那样对她!
“疼吗?”
良久,傅起榕小心翼翼问出这么一句。
“疼,痛不欲生的疼,他们都不放过我。”
说完萧凝就后悔了,是不是说的太夸张了。
两个巴掌不至于痛不欲生吧。
微微抬眸,觑了眼他的反应,看到他满眼的心疼,嘴角上扬,继续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傅起榕见她这般难受,忙不迭地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乖,没事了,都过去了。”
这回她没哭多久就歇住了,烛光驱赶了黑暗,她现在不害怕,实在哭不下去了。
眼睛哭得好痛哦!
坐直身体,发现他盯着自己看,萧凝有些不好意思地擦擦脸,腼腆一笑:“对不起啊,鼻涕眼泪全糊你衣服上了。”
傅起榕瞅着自己胸前那片不明水迹,有洁癖的他也并不在意,宠溺地揉揉她的发心:“无妨。”
他的小丫头真坚强,不像别的女子遇上这样的事要寻死觅活的。
“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来,你趴着。”萧凝小心翼翼地帮他翻身。
“也好。”他配合着用力,再不处理后背的伤口,估计撑不到一寻来援救。
伤口深可见骨,烂肉模糊一片,衣服被血渍黏在伤口里,看上去似乎不再流血,为了防止感染,还是得简单处理一下。
可是用什么剪开他的衣服包扎呢?
凝神想了会儿,萧凝又端着蜡烛跑回木桌的地方,在犄角旮旯处找到一把剪刀,连带着地上木桌的碎块一起带回傅起榕身旁。
傅起榕趴在地上,看她带回来的这些东西,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赞赏。
“若想点燃这些木头,最好用密室里的干草引火。”
“引火?”
她不知道点燃木头需要引火的东西,不过,密室里的确有些干草。
遂提着裙摆,折回那间密室,把角落里的干草全抱出来。
取出一点丢在木头上,其余全部铺到傅起榕身下。
他静静看着她铺好干草,背对他缓缓解开腰带,脱下外衫。
“凝儿,你这是要做什么?”他呼吸一滞,对朝堂之上的事他能游刃有余,可这丫头大胆的行径,他实在捉摸不透。
“嗯?”萧凝衣衫半解,疑惑转身,对上他惊疑的目光,随即明白过来,解释道:“反正我衣服被撕坏了,待会我把它剪成布条,给你包扎伤口。”
说完对着傅起榕甜甜一笑,继续手里的动作。
傅起榕错愕半响,心中涌上无尽暖意,黑眸中看不出情绪:“天寒地冻,你没了外衫会冷的。”
“不会的。”萧凝拿着剪刀和衣衫上剪下来的布条,坐到他身边,满不在乎的样子:“晚点我们生火取暖,不就不冷了?”
剪刀已经把他背上的衣服剪开,露出整个背部,除了那处炸裂的伤口,周围还有大大小小不规则的淤青红痕,有的甚至破了皮。
萧凝的手轻轻抚上他面目全非的背部,引得他绷紧了身躯。
“那些是碎石掉下来砸伤的,无碍,放心。”
傅起榕侧头,说的云淡风轻。
手里的动作不敢停顿,以最快的速度用布条一圈一圈缠住他的伤口,才低哑着嗓音问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以命相护的地步?”
她知道以他的能耐,若不是带着她,绝对能避开爆炸。
他翻身侧躺,看到萧凝又准备哭了,连忙拉过她的小手,抬手帮她擦拭眼泪:“怎又哭了,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以前我还不信,现在倒是相信了。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萧凝忍着他粗糙的指腹在脸上造成的搓痛感,倔强问道:“你还没回答我。”
哎!
微不可察的叹息过后,傅起榕轻声道:“放不下你。”
终于逼出你的真心话了吧!
萧凝来了精神,趴下与他对视,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肯定道:“你喜欢我,对吧?”
避开她期翼灼灼的目光,傅起榕垂眸,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清冷:“你想多了。”
现在局势并不明朗,他有何资格给她承诺。
萧凝气极,承认喜欢她能少块肉啊。
闷闷不乐的转身捣鼓那些干草和木头,不得不说他的提点是对的,有了干草作为引子,木条很快点燃。
这时,那根蜡烛也燃烧殆尽,好在火堆不仅驱散了黑暗的恐怖,还带来了温暖。
“坐那干嘛,过来。”傅起榕低笑。
小丫头显然是不高兴了,把他一个人丢在这,自己烤火去了。
萧凝回头凶了他一眼,看他可怜兮兮的一个人躺在那里,心里也是不忍,他成这样全是因为她。
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
慢慢挪到他旁边,看到地上被剪开的衣服,默默拾起,盖到他赤裸的上身:“你的衣服被我剪坏了,先盖着吧,你受了伤,可别再冷着了。”
庆幸的是地下室倒还算暖和,不至于像外面北风呼啸。
傅起榕含笑,握住她的手顺势一拉,萧凝就倒在他胸口上。
抬头正好与他深邃的桃花眼对视,瞧着瞧着就浑身不自在,杏眸窜过一丝慌乱,忙不迭的把目光移向别处。
“你的心跳得好快啊。”傅起榕圈住她的细腰,戏谑道。
她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咬着嘴唇,支支吾吾:“你,你才快,你全家都快。”
“呵呵,好,我快。”藏不住的笑意从头顶传来。
萧凝忍不住抬眸,想回怼两句,却陷进他宠溺的眼神里,不知不觉看呆了。
看惯了他冷峻淡漠,邪佞慵懒的表情,这般温柔似水的神色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只粗砺的手指将她的唇瓣从贝齿里解放出来,细细揉捻。
小丫头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懵懂地望着他,看起来好好欺负的样子。
他的眸色逐渐幽深几分。
不经意间看到她颈间的两道血痕,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