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脸不明所以的被御林军押到刑部,一路上都在叫嚣要砍了他们脑袋,直到一套熟悉 的头面扔在她面前,她刺耳的尖叫声才戛然而止。
短暂的惊慌之后,皇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先把歪斜的发髻整理好,冷漠的扫了眼周围的情形,心里大致有了判断。
“皇上,把臣妾押到这儿来,所为何事?”
皇后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多年在深宫中养成的清贵与雍容。
即便证据就在自己眼前,也能做到临危不乱。
“这套头面你可认识?”南宫曜语气淡淡,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仪。
他要看看,她如何辩解。
皇后低头,装模做样观察一会儿,才抬眸对着首座的南宫曜微微福了下身子,“的确是臣妾丢失已久的东西,估计是被哪个手脚不干净的宫人偷去了,没想到还能找回来,臣妾心里十分高兴。”
说是高兴,眼里分明没有一丝笑意,有的只是负隅顽抗。
“这东西是从暗市里找到的,典当之人正是指认萧凝的两名妇人。”南宫曜目光沉沉盯着皇后,“皇后还有什么可说的?”
“皇上什么意思,头面早就丢了,为何还要诬陷臣妾?”皇后话语哽咽,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她倒要看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能屈打成招不成。
当初收买两名妇人时,特意选了这套多年不戴了的首饰,即便不幸被人认出,她也有推责的说辞。
“啪啪啪”
傅起榕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拍手鼓掌。
“看来皇后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证人出来吧!”
一声令下,人群里鸦雀无声。
公审皇后,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周庸顶着皇后凌厉的视线,颤颤巍巍走到皇上面前,噗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
“皇上,臣有罪!”
周庸这一跪,皇后顿时面无血色,眼里一片慌乱,不由得往后踉跄几步,身形不稳。
连周庸也要倒戈,她身边怎么尽出叛徒?
“你有什么罪?”话虽是对着周庸说,可南宫曜的目光一直锁定皇后。
“皇后要臣抓捕萧凝当天,就必须严刑逼供,迫使萧凝伏法认罪。”
“还,还命臣······”
“周大人,你可想清楚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皇后急了,铁青着一张脸,眼里闪动着威胁的幽光。
周庸迟疑地望了眼萧凝,把心一横,大声说道:“皇后要臣尽快处理掉王婆子的尸体,免得被仵作验出真正的死因。”
“皇后拿臣全家老小的性命相逼,臣不敢不从。”周庸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控诉皇后的罪行。
其实,皇后只是交代他办事,并没有拿全家的性命要挟。
他之所以在皇上面前这么说,是为了变相的请求皇上保护他的家人。
为官多年,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他见多了,与其把希望全压在萧凝身上,还不如自己创造条件自保。
“胡说八道,本宫何时威胁过你,是谁指使你诬陷本宫的,是谁?”
皇后没想到被人出卖,还要倒打一耙。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不顾一切朝周庸冲过去,撕扯他的头发。
“救命,皇后娘娘做过的事为何不敢承认,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娘娘还是不要再狡辩了。”
因着对方是皇后,他不敢反击,只能双手护住头发,脸上却被皇后抓出一道道血痕。
好在官差及时拉开了皇后,周庸才得以喘口气,从怀里拿出几封信函,高举在手里。
“皇上,臣不敢造谣,这是皇后给臣的信件,上面都是皇后交代臣做的龌龊事,皇上明察!”
一口气喊完,周庸已是满头大汗。
今天他豁出去了,不把皇后的罪行全捅出来,让皇上废了她,以后肯定会接到她接二连三的报复。
不得不承认,他是在兵行险着。
李颇拿过他手里的信函,呈递到皇上面前。
南宫曜一封封翻阅那些充满阴谋诡计的信件,脸色阴沉的像黑炭,周围的气压陡然就低了很多,在场的许多人都被南宫曜身上释放出来的威压震慑得大气不敢出。
良久,南宫曜大手一挥,信件统统砸到皇后脸上。
尖锐的信封碰到皇后刚止血的脸上,伤口处又开始渗出丝丝鲜血,顺着她保养较好的脸蛋缓缓淌下。
皇后此时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注意力全都放在那些信件上。
两眼空洞无神,透着一股子绝望和麻木。
“皇后还有什么好说的,上面的凤印总做不了假吧,还是说凤印也恰巧丢了?”
南宫曜故意拖长了尾调,语气促狭至极,饱含冷嘲热讽。
皇后疲惫的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里已经平静无波。
“是,都是臣妾做的,皇上又能怎样,还能废了臣妾不成?”皇后冷笑,指着在场的所有人,“本宫的父亲镇国大将军常年征战边关,为国家尽心尽责,本宫连处置一些人的资格都没有吗?”
“皇上,您若是想凭借这些废后,恐怕有些异想天开。”
她现在也没必要与南宫曜虚与委蛇,她这几十年的陪伴,就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吧。
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个死去多年的人,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给她。
这么多年的感情终归是她错付了。
雪妃单纯,善良,她又何尝不是。
曾几何时,她也淳朴天真,良善无害,是他一步步将自己逼成蛇蝎心肠,成为一个深宫怨妇。
南宫曜神色一凝,她说的不无道理,单凭这些就废后,无异与镇国大将军为敌。
以前他或许会退缩,但是现在他已经有了和皇后一脉较量的实力,无需再瞻前顾后。
“你以为······”
“当然不止这些。”
傅起榕站了出来,一双黑眸似笑非笑看向门口处,生生打断南宫曜的话。
南宫曜蹙眉,不悦地瞪向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
皇后不知他在卖什么关子,疑惑地朝身后看去。
看到来人,她瞳孔急骤紧缩,大脑一片空白。
不可置信地摇头,口中喃喃自语:“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