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苏晓那下巴,都尖了!
还有手腕,收得跟孩童有得一拼!
“诶?”苏晓看见了她们,笑着迎上来:“新家瞧过了吗?可还喜欢?”
牛婶嘴一瘪:“姑娘,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呐?”
后面的杨婶子放下食盒,扯过苏晓,捏捏她的胳膊,顿时痛心道:“姑娘,再忙再累,也要注意着身子骨不是?好好一个人,都快瘦成皮包骨了!”
“我没事,就是最近忙了些,正好减肥……”
话还没说完,就见士兵们背着两个满身是血的人飞速冲过来。
“先不说了,不必担心我,若有什么事再来找我就是了!”苏晓快速叮嘱一句,招手叫来伙计,元月也冲上来帮忙,赶紧腾出两个床位让人躺下。
“什么伤?”苏晓一边把脉一边问。
“一个是被长刀砍在背上,还有一个一剑穿胸!”
“姑娘,麻烦你了,还请姑娘一定尽力!”
苏晓点点头,头也不抬地指着胸口被刺穿那一个:“抬里面去,叫三叔来给另一个止血,元月,准备东西……”
“姑娘……”
牛婶和杨婶子,光是看到这一幕就要吓呆了,下意识地轻唤出声。
“牛婶
”葛顺怀里抱着账本,轻轻拽了一下牛婶的衣袖:“师娘一整天都是这样的,有伤员送来了就忙着医治,要不然就是给其余人把脉换药,忙得连坐下的时间都没有。”
“这样不成啊,身子要垮的!”牛婶急得直跺脚。
葛顺瘪瘪嘴,看了一眼食盒:“这是饭吗?”
“是啊。”
“等憨子买了棉布回来,我会和她一起守着师娘吃饭的,婶婶们就别担心了。”
见葛顺也懂事,杨婶子蹲下来拍拍葛顺的脑袋:“好孩子,难为你们师娘还听你们一句劝,以后一日三餐我们送来,你和憨丫头要好好守着你师娘,叫她别穿得那么单薄,饭也得多吃!”
“对!”牛婶也道:“酒楼的生意,咱们会自己看着办的,让你师娘别操心,多顾着她自己,听见没有?”
葛顺用力点头,又劝了两句,才终于把两人劝回去了。
两个婶子一步三回头的,怎么也不放心。
“哎!”葛顺摇了摇头,正要进门,忽然被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梁方拉住。
梁方指着二人,问他:“那是你们村子里的?”
葛顺眨巴着眼,点头道:“是啊,是我们的婶娘!”
“
她们这么疼你师娘啊?”
“那当然啦,本就是一家人,师娘没有父母,孤身在外,我们全村上下都疼爱她!”
闻言,梁方笑了一声,又问:“那她的医术,到底怎么学来的?”
葛顺暗笑,面上不露分毫:“师娘从小在外地长大,遇到的能人多着呢,我也并不知道师公到底是谁,但想必是个神仙般的人物吧!”
这些话,葛家村里的人早就商量好了,就等着人来问。
但师娘的猜想果然不错,梁方看上去没什么不对劲,其实一直在打探师娘的消息,以后可得多小心!
“那……”梁方转了转眼珠子:“元月是怎么来的?”
“买来的呀!”葛顺脸不红气不喘:“师娘带着咱们赚了钱,镇上也不太平,买个会功夫的丫鬟多好,我瞧元月姐姐也喜欢地紧呢!”
这么一说,葛顺倒是想起来了,可得找机会跟元月提个醒,顺便把这些话也对上,免得将来有人多问,又说漏了嘴。
梁方看葛顺的眼睛亮晶晶的,机敏早慧,平日看着也老实,便也没多想。
就是那元月……
看着就是个会身手的,但还不确定是什么来路,得盯着些。
“懂
事的小子!”梁方好笑地伸手,本想揉揉葛顺的脑袋,一看自己手上都是血迹,又收回去了:“赶明儿请你吃糖,回去吧!”
葛顺看他一眼,转身进门。
到小隔间外面看了看,大人们都在忙,便自己提着食盒走到煮药房里坐下,顺便帮着看火候。
等回去以后,一定要把此事告诉师父,让师父去查。
师父那么厉害,肯定有法子的!
……
杨婶子和牛婶一道回到曲水巷,坐在廊桥上就开始长吁短叹。
对着大伙把见到的一幕幕说了,个个都心疼地无以复加。
季衍尘耳力了得,身在院中,也听到了这些。
其实他明白,苏晓心存大义,表面上看有些疏离冷漠,也不爱多管闲事,实则见不得这世间的丁点苦难。
这样的心性,必会自伤!
为今之计,要么把苏晓护在他的羽翼之下,让苏晓一生都再也见不到这些疾苦。
要么,从根源解决问题——
平乱!
咚。
季衍尘放下茶杯,走到书房,拿起文房四宝,连写数封信件。
“莽子。”
“师父,我在!”
葛大莽子本在后院练武,听到叫唤立即顶着一头大汗跑出
来。
季衍尘快速卷起其中四封,以蜡油封存在小竹筒里,又在竹筒上刻下地址,最后拿出四张银票,并着一个银锭子,淡声吩咐:“银子都拿去买茶叶,要当地的,分成四份,按照竹筒上面的地址,找到商队或是急递铺……不,找老万,让他们想法子,以最快的速度运出去。”
等葛大莽子接了,他又吩咐:“去找寻谷,就说,我要往返此处与北疆的信鸽。”
葛大莽子双手接过,小心揣在怀里,点头出去。
随后,季衍尘才坐下来,略一思衬,以左手再写了纸条一张,放在更小的竹筒里,等着信鸽到手,即刻发出。
只是天都黑了,苏晓还不回来?
他拧眉看着天色,忍着,没去寻。
医馆里人来人往,又多是官兵和捕快,他还是避开的好。
再说,苏晓专心医治的时候,旁的什么都顾不上,还是耐心等她回来吧,即便有事,憨丫头也会赶回来传话的。
只是这一等,愣是等到了四更天,信鸽都放出去好几个时辰了,才终于听到憨丫头和葛顺异常精神的说笑,以及苏晓越来越清晰的连天哈欠。
寻谷也才刚回来,听到声音立时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