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谷无奈道:“负责调查这些的,是楼奇。”
言外之意就是,楼奇并非真心实意臣服于季衍尘,不肯办事很正常。
但不论如何,苏晓反正是知道,绝对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
“周扬达自缢,那张捕头和福员外家,现在都有人盯着么?”
说起来,苏晓都忍不住有些懊恼,只可恨她手里没有足够的权势,也没法命人围住福家,捉拿张捕头。
一切,还是得按规矩来,就算不按规矩,手里的人也不大够。
“元月说,楼奇命人盯着的。”寻谷淡声道:“再有,百戏楼那边也不会松懈,你应该相信他们。”
就算一时什么也办不了,也觉得不会让人逃了!
说到百戏楼,苏晓眼皮子一跳:“我有个想法。”
“什么?”
苏晓沉声道:“魏志远在许州耕耘已久,树大而根深,也正如你先前所说,周扬达自缢,其余县官人人自危,生怕步上周扬达的后尘,肯定会找个机会联合起来,以免再陷入被动的境地,那我,就给他们这个机会!”
寻谷惊讶抬眸:“你有什么法子?”
苏晓眯起眼睛:“药丸!”
“可是医
馆做出来的药丸只有那么多,即便你自己留了三成,还不够给医馆卖的,难不成,又要找寒舒云和楼奇要回药丸的比例?”
这些事,寻谷并非不懂。
每月做出来的药丸,已经分了七成给楼奇和寒舒云,剩下再多也只有三成,根本就不够。
苏晓眼前一亮,道:“所以啊,就得扩大规模,也能趁着这个机会和医馆脱离开来。”
寻谷暗笑,终于肯信她的话,知道胡老三一家也是各怀心思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她直白地说道:“葛家村的人是以你为重,可我说句实话,他们在饭馆生意上或许可以帮上忙,这些恐怕就……”
“百戏楼。”苏晓沉声道:“你连夜过去一趟,告诉他们,我要和许州各县做药丸生意,让他们先设法疏通关节,只要消息一给出去,也不必我们上门找人,估计各县衙门自己就会找过来!”
说着,苏晓又冲柜子里翻出钱箱,当着寻谷的面打开,拿出了底层的厚厚一沓银票。
寻谷看得直挑眉,有主子的补贴,再加上百戏楼和葛氏晓庄的生意,苏晓还真是赚得盆满钵满,比一些富庶之家手里的现银都多
了。
苏晓拿出几张,寻谷这才看见,底下的那些银票上方居然还隔着一张纸。
“那是什么?”寻谷好奇地问道。
“那是季衍尘给的十万两银票,我还没动过。”苏晓随口解释着,专心数着自己手里的银子。
现银,还剩下三千多两。
她嘀咕着:“酒楼被烧了一半,这些银子,我恐怕要留一部分,最多拿两千两出来扩大制药。”
“其实,总产量提升,楼奇和寒舒云能拿到的药丸也就更多,何不继续叫他们投银子?”寻谷挑了挑眉:“虽说楼奇接近你的原因,暂时还不清不楚,但你和楼氏的利益捆绑地越紧,再加上寒舒云背后的镇北侯也夹杂其中,将来,没人敢对你怎么样,到了关键时刻,或许还能帮上主子!”
苏晓想离开季衍尘,寻谷也愿意针对此事帮忙,这是一回事。
但季衍尘才是寻谷最忠心的人,一切事宜,自然以季衍尘的计划为重!
“我知道。”苏晓并不在意这些,只道:“我出两千两,他们每人最少出三千两,但人手方面,我还是需要自己的,所以……”
啧,银子还是不大够啊!
寻谷看了看压
箱底的银票,其实季衍尘的银子,苏晓想花就花啊,反正对主子来说也就是九牛一毛,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苏晓合上箱子,赌场那边还有一大笔银子要给……
最近开销有些大,百戏楼那边也不是每天都能赚百八十两,顶多也就是个几十两,像是一千两银子点一盏灯之类的事,更不常见。
更何况,百戏楼也是时候扩张了,到处都缺呢。
“你先去百戏楼,把这些事告诉他们,再说一声,我明天要去赌场一趟。”苏晓合上钱箱,琢磨着,得找个人心甘情愿地掏银子才行。
“等等!”
寻谷出门之际,又被苏晓叫住了。
“季衍尘在京城那么多年,应该有不少女子都对他痴心吧?”
“自然有。”寻谷有些奇怪,苏晓问这些干嘛?
苏晓点点头:“那你得空了仔细回忆一下,其中有没有那种,在季衍尘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或是被他另眼相看的,回头查一查,如果还在痴心等待,那等到这边再安稳一些,也差不多是时候传个消息了。”
听了这话,寻谷立时皱眉:“什么意思?”
“转移他的注意力啊!”苏晓无奈道:
“你放心,闹归闹,你主子的难处,其实我都是明白的,也知道他要做的事有多难,我会医术,恐怕一时也没法完全脱离开,所以我想,如果能有个人,事无巨细好好照顾他,自然而然的,我和他之间也就会变得越来越疏远。”
只要离了心,人离得近不近,都不再有意义。
寻谷的眉头皱地越发紧,让京城里那些娇生惯养的官家女子,来到主子身边?
说句难听的,那些头发长见识短,成日只知道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恐怕连在邹县生活都承受不起。
对她们而言,没有前呼后拥的伺候,和锦衣玉食的日子,就和吃苦没有任何区别!
而且最可笑的是,寻谷在想了一圈之后,愕然发现,京中那些女子再好,也没有任何一个,能比苏晓站在季衍尘身边更合适。
固然有端庄持重的,也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名门闺秀。
可是这么一想起来,就是匹配不上她家主子。
好像……只有苏晓才最合适?
治下,苏晓有手段,也有耐心,就比如对她。
对付敌人,苏晓固然还有些青涩,可也知道什么人能留,什么人该死,绝不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