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薛光头放心,苏晓当场和他立下了字据。
只是薛光头像是不大懂,还是临时把和百戏楼签好的字据翻出来,誊抄上去的。
有百戏楼打的样,苏晓更不必担心吃亏,草草扫了两眼就签下大名,又按下了手印。
“薛掌柜,以后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哈哈哈!没错没错,自己人!”薛掌柜连连点头,又心急道:“姑娘再等几天,我这就让人去把那些弟兄们接来,到时候挑好的给姑娘使唤!”
“好说。”苏晓笑着点点头,带上寻谷,以及身后的七八个大男人走出赌场。
街上的行人看了,连脸色都变得有些微妙……
苏晓回头,看着大家伙笑道:“医馆后面太挤,又太小,做药丸多有不便,而诸位在邹县人面广,必然知道哪里有好地方,劳烦几位先去寻,寻到了再回来报我。”
有个人问了:“姑娘这意思,是越快越好?”
“对。” 苏晓点点头。
“这有何难,现租下几间屋子,咱们再按照原样把那后面的东西搬过去,也不耽误什么事儿!”
要的就是这句话。
苏晓递出两张银票,让他们自己去忙。
正如同
之前直接拿银子给老万那几个一样,这些人,也都惊呆在原地。
还没开始干活呢,动辄就是一百两银子扔给他们?
“我昨天雇你们干活还没结账呢,更何况,这也不是给你们花用的,是拿给你们办正事的。”苏晓扔下这么一句,淡然地看向寻谷:“走吧,舒云和楼奇也该到百戏楼了。”
走了几步,寻谷有些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才问道:“你昨天夸下海口,现下欠了赌场好几千两的银子,为何不直接给了?”
“这还用问?”苏晓被逗笑了:“自然是因为银子不够啊。”
“不够?我看到了你的银票,那不是主子给的么,到现在都该有十几万两了吧?”寻谷撇撇嘴。
苏晓脚步一顿,神色忽而变得严肃:“寻谷,你觉得,如果我用他的银子给我自己做生意,将来还能如愿离开吗?”
寻谷微怔,不解地看着她。
“我不仅要走,我还要走得一身轻松!”
听到这话,寻谷只觉得好笑,却又有些笑不出来。
苏晓要离开的决心,就这么重?
进了百戏楼,苏晓几乎又是火力全开,抓着寒舒云和楼奇据理力争。
主要是楼奇。
硬生生地又弄到手三五千两的银子,而且是双份!
楼奇满脸的没好气:“贪多嚼不烂,邹县也就这么大,你拿那么多银子,药材不够,人也不够,能干什么?”
这几天正忙着呢,苏晓急急忙忙地让人把他们叫来,就为了这个?
“抠门!”寒舒云一脸嫌弃,而后冲着苏晓笑眯眯地道:“阿尧,你若是缺银子尽管说,我还是有点家底的!”
“嗯。”苏晓用力点头。
见楼奇起身要走,苏晓终于问到了正题:“你为何放走福员外一家?”
楼奇身子微僵,缓缓转过身来,“你怎么知道,是我放走的?”
“不是你,还会有谁?”在场的也算互相知道底细,苏晓直接追问:“百戏楼的人盯着,若不是你的人蓄意不管,福员外一家,绝对出不了邹县。”
“我……”楼奇愣了愣,转而笑了:“我最近在忙别的,许是手下的人办事不力。”
苏晓眯起眼睛,这样的借口,也好意思跟她说?
“你得了吧!”寒舒云毫不犹豫地落井下石:“你最近的小动作还少吗?分明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就连元月和梁方那档子事,不都是你干的?
还指望阿尧相信你?”
只要能让楼奇不痛快,她心里就痛快!
尤其是看着楼奇明显脸黑,她就更开心了。
楼奇咬牙,深吸一口气,直接往外冲。
可压根就还没走出去,寻谷就冲上去,伸出长剑漠然拦下:“楼公子,姑娘在问你话。”
“要动手?”楼奇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转头盯着苏晓:“你好好想想,我何曾害过你?”
苏晓耸了耸肩:“没有吗?”
就算是没有蓄意谋害,难道那些故意做出来的小动作,就不必交代了吗?
“好!”楼奇颇有些气急败坏,干脆坐了回来。
可他瞪着苏晓,半天也没说话。
所以把他诓过来,表面是为了银子,实则就是想把他困在这里问话?
没看出来,挺有手段!
苏晓不紧不慢地吃着点心,坐等楼奇说清一切的意思,就写在脸上了。
寒舒云左右看看,这种微妙的气氛,她可真是太喜欢了,干脆双手撑着下巴专心看戏。
到底拗不过去,楼奇哭笑不得地道:“你可知道,魏志远对你仇视已极,不顾他身陷囹圄的庶子,也要不顾一切对你下手?”
“我猜到了。”苏晓
心里有数,就算没听说这些话,她也知道,和魏志远之间的恩怨已经不可能善终,“昨夜酒楼失火,真正的幕后主使就是他。”
楼奇用力敲了敲桌子,没好气道:“那你又知不知道,魏志远在许州就是个土霸王,我目前所掌握的罪证也只有魏杉强抢良家民女,霸占他人妻女为妾这两则,这还是你给我的!”
“只有这么点?”
听到苏晓反问,楼奇更气了,“你以为呢?土霸王只手遮天,他做过的恶事,想怎么遮就怎么遮!如今周扬达自缢,看似魏志远没法收场,其余县官或许会人人自危联合起来对付他,你更是派人连夜去抛橄榄枝!”
“可你细想想,魏志远巧舌如簧,他的儿子死在邹县,周扬达一个邹县县官,因你手里的酒楼失火而自缢,若牵涉其中的福员外一家还全部被你扣住,甚至被你审问,那么!”
楼奇停顿一瞬,冷声逼问:“你猜猜,那些县官,是更惧怕魏志远,还是更惧怕你?”
苏晓眼皮子一跳,惧怕她?
也就是说……
“周扬达自缢根本就不止是为了保全家人,更不是良心不安,而是布下了一个圈套,就等着我来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