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是苏府的长女。
在张如雪生下的子嗣中,有一个长子苏和庆,论大小是排行老二的。
还有一个排行老三的苏娇然,再就是排行第六的苏宏庆。
其中老四苏娇彤和老五苏世庆,都是那位青楼女子所生,一朝诞下龙凤胎,喜得苏承嗣成日烧香拜佛。
可是自那之后,先是青楼美妾莫名暴毙,后来多少小妾要么生不出来,要么怀孕小产,更有甚者,就算生出来了也会夭折。
而张如雪里里外外不断操持,别说在苏家,就连在整个京城,也是颇具美名的。
由此可见,苏家内里,可远比想象中的还要糟污。
“想什么呢?见是不见?”寻谷蹙眉道:“看她那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想必在苏家也没过过好日子。”
苏晓冷笑出声,没过过好日子?
“巧了,我也没过过好日子。”她不屑挑眉,自己换了衣服,冷道:“她愿意呆就呆着吧,如果敢啰嗦,就扔出去。”
也就是更衣洗漱吃早点,再到出门的这一小会功夫,除了苏娇彤以外,苏家居然还派来了不少下人,一会送个什么糕点,一会送个什么布料。
总归,都是来打探
消息的。
苏晓光是听门房禀报都听烦了,也只能扔下一句:“但凡是苏家来的人,就算是七老八十的老爷子,也全都赶出去,少来烦我!”
底下人都没见过苏晓发怒,眼下见她不耐烦,也只能乖乖应下,转头打发人去了。
这次出门,葛大莽子和元月跟着她,寻谷从前是季衍尘的暗卫,许多事情都能帮上忙,便也被子竹临时借去了,空着的时候才能过来看看她。
她是无所谓的,反正还有个寒舒云呢,且没人知道自己究竟是谁,还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晓晓……”
“嘘!”苏晓及时拦住寒舒云,“出门在外,就别叫我晓晓了,也别叫王妃。”
寒舒云歪了歪头:“那我叫你什么?”
“叫姑娘啊!”元月在外赶车,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听到这话,骑马跟在一旁的葛大莽子就跟着开口了:“姑娘?属下还是叫师娘!”
“师娘?”寒舒云瞪大眼:“他为何叫你师娘?”
这句称呼,勾起了曾在葛家庄的往昔,苏晓抿唇轻笑:“他和憨丫头、葛顺,都是季衍尘的关门弟子。”
“真的假的?”寒舒云仔细回想
好像是听那几个孩子这样叫过。
可是,跟着季衍尘学?
他们胆子倒是大,竟也不怕的?
苏晓暗叹一声,她都回京了,一切也算是尘埃落定,也不知道葛家村的大家,和那几个孩子,都怎么样了。
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见呢?
恍神间,已经到了周侯府外。
外面果然停着一辆马车,轮子和车身上都沾着泥,前面的两匹马似乎也累坏了,正在呼哧呼哧地吃干草。
才从外地赶回来的吧?
“姑娘,药箱已经拿好了,我们进去吧。”元月唤了一声,等到苏晓过来,笑着一起走进门去。
倒是寒舒云,还晃头晃脑地走在外面。
葛大莽子也跟着,个子高高的,往她们背后一站,连视线都要挡住了。
在周侯府大门的对面,马车上的帘子被轻轻放下。
“三小姐,咱们进去吗?”婢女轻声问道。
苏娇然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才道:“进,怎么不进。备好的东西都拿了吗?”
“三小姐放心,那些上好的补身之物,奴婢都拿上了。”婢女慧丽熟门熟路地提着大包小包,紧紧跟在苏娇然身后。
看苏娇然脸色
不大好,慧丽又道:“三小姐,奴婢看方才那个女子,倒不像是尘王府的人,没规没矩的,尘王府怎么能容得下她们?”
“你也觉得?”苏娇然眉头一挑:“是呀,尘王是何等人物?这样的人,怎么配站在尘王府里?平白脏了那块地方!”
慧丽立即哼出声:“前面那两个,看着像是丫鬟,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主仆难辨,后面那个也长剑不离手,个子还那么高,一看就是粗俗之人!三小姐,咱们一会若是和她们碰见了,还是少搭理吧,免得被她们这等人冲撞了!”
苏娇然冷着脸:“不必担忧,本小姐是未来的太子妃,平日没少代替太子殿下前来探望周侯夫人,侯府上下也都认得,还能眼睁睁看着旁人欺辱本小姐不成?”
“也是,她们若敢乱来,也得掂量掂量三小姐的身份!”慧丽骄傲地扬起下巴。
“你说,后面那个女子该是寒舒云,前面那两个,谁是葛阿尧?”苏娇然对这个人很是在意。
相比起现在的尘王妃,她最在意的就是传说中的葛阿尧。
医术了得,人间活菩萨,还被人说是仙女下凡一般。
方才远远的看着,
那个下车就盯着别人家马车瞧的,长得果然标致。
而且,是连她这个自诩论起容貌,整个京城唯有林暮雨才能和自己相较一二的存在,都能瞬间感觉到浓重的危机感!
那是一种自心底里生出来的寒意,让她头皮发颤。
总觉得,自己总有一日要败在对方手上似的……
进了内院,却见周老侯爷房门前围了好几个人,周无遇也在其中。
“用药错了,老侯爷的身子已经被拖得有些严重,这时候用不得猛药,也不能急于行针,我看,还是先喝十天半个月的药,再由我来施针,过上个把月,也就无虞了。”苏晓是盯着面前一张药方说的。
贾宴狐疑地瞥了苏晓一眼:“王妃……”
“王妃身子还好,不劳贾公子费心!”元月抢先打断,飞快地瞟了一眼院里,而后道:“贾公子,我们姑娘的医术可是从没出过错的,公子若不服,可以比一场。”
贾宴懵地很,子竹在信中已经说了,会医术的就是尘王妃。
今晨入京,来接的暗卫也说了,传闻之中的‘葛阿尧’,不过是王妃在逃难之时所用的化名,是为了掩人耳目。
也就是眼前这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