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然身子一颤,心里跟油煎一般,险些不敢抬眸。
本想着借今日套出和苏晓有关的消息,再好好打压‘葛阿尧’这贱丫头一番,却不曾想,什么都没做到不说,反而还都出了自家的丑事。
尤其是这些贵女们,平日明明很懂得看她脸色,今日怎么还拖了她的后腿?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妹妹怎么了?”苏晓微微一笑:“这些事,也不能只听一人之言,就算是真,当日妹妹又没出阁,想必也是不知情的。”
苏娇然暗暗松了口气,总算这贱人还知道给她台阶下。
“没错!”柳欣莹也看出苏娇然不对劲了,赶紧道:“三小姐是苏晓的妹妹,能知道什么?更何况,苏家又不是出不起嫁妆,怎么可能真送那么点东西过去?”
眼看着苏娇然的脸色稍缓,柳欣莹心下稍安,接着说道:“那可是和尘王府结亲,如此小气,岂非自掘坟墓?其中必有误会!”
这么一两句话,苏娇然的牙关又要咬碎了。
柳欣莹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少生事吗?
不说话,又没人把她当哑巴!
“或许吧。”苏晓笑了笑:“总归明日苏府的回门宴,大
家都会去的。”
“阿尧姑娘,你不是在这里长大的,或许不知道规矩,回门宴乃是家中女儿出嫁后的第一次回门,本该是自家喜事,不顾由于尘王夫妇婚后遭遇了不少事耽搁了,这才在他们回京之后补办,并广邀宾客,怎可在席上讨论这些私事?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就是呀,即便苏晓不懂规矩,想必尘王殿下也是不会惯着她的,阿尧姑娘,你初来乍到的,我好意提醒你一句,可别仗着尘王殿下的疼爱,在席间胡乱说嘴,有什么,咱们私底下说说也就是了。”
“没错,阿尧姑娘和咱们也算投缘,咱们好意的话,你可要记在心上。”
闻言,苏晓只是笑:“是么?”
大家也懒得再劝,方才那般说,也是为了苏娇然的颜面。
未来的太子妃,可不是寻常人,还是该恭敬对待的。
“看天色不大好,想是有雨,今日还是散了吧。”柳欣莹再迟钝,也看出了苏娇然脸色臭得堪比石头,当即起了身。
到这个时候,大家也才反应过来,方才聊得太高兴,竟忘了苏娇然也是苏家人。
即便话里话外都在为苏家开脱,可到底是涉及了
苏家丑事,早点撤了倒也好。
“如此,咱们就明日到苏家再叙吧。”
“明日,阿尧姑娘会和尘王殿下一起去是不是?到时候可别忘了赏脸,再同咱们说说话。”
苏晓也笑着起身:“好啊,明日多的是机会聊。”
明天啊,她可是很期待的呢。
至于苏娇然脸色不脸色的,她才懒得理,和寒舒云一起,带着寻谷、元月扬长而去。
上了马车,苏晓精神振奋地开始吩咐:“我给苏家送的大礼也该准备上了,寻谷,你去?”
寻谷翻了个白眼:“王爷早就查清楚了,你还要做什么?”
苏晓微微一笑:“几位将军夫人都说要去的,老侯夫人也对我感激在心,就请她们帮个小忙,说……说我想借她们的贴身宝贝玩玩。”
“宝贝?”寻谷一怔,很快又反应过来,看着她发笑:“你主意倒是多,我还真以为你佛口圣心,就打算这么混下去了。”
别说她,就连季衍尘都恨不得帮苏晓报仇,等了多日,总算是等到了这一刻。
苏晓嘴角轻抬:“你办事牢靠,去吧。”
话毕,她又四处透过车窗四下看了看,沉声道:“元月,舒云和
葛大莽子都在,不会有事,你也去办些事。”
元月微愣,看看寒舒云,又看看葛大莽子,这才附耳凑了上去……
在苏晓和寒舒云慢慢悠悠回到尘王府的那一刻,有关当初苏晓嫁进尘王府,所带微薄嫁妆的事,已经在百姓口中拼命发酵,闹得沸沸扬扬。
而苏府,张如雪本铁了心要把明日办得妥妥当当,好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是苏晓没良心,而非他们苏家礼数不周。
可这都快布置完了,却又听说当初苏晓出嫁时候的旧事被人翻了出来,还传得沸沸扬扬。
“这都传了些什么糟烂的闲话?”张如雪都快气吐血了:“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
难道是苏晓?
苏晓连这些事都敢往外说,难道真不要脸皮子了吗?
可除了苏晓又还会有谁?
“具体怎么传扬出去的不得而知,但是夫人,人人都在说布帛丝绸十匹,白银五百两啊!”下人也是满头大汗:“更有人说,当初先夫人嫁进府上,带了几百万的嫁妆,可唯一的女儿出嫁却只有五百两,说苏家……说……”
“说什么!?”张如雪青筋暴起,心脏都几乎骤停。
下人吓得
发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苏家就是吸血的蛔虫,连亲生女儿都不肯放过!”
轰!
张如雪跌坐下去,然而没坐稳,一下又摔在了地上。
“夫人!”
“夫人,明日就是大日子了,您可得稳住啊!”
“快去传大夫,快去!”
张如雪只觉得自己这时候胸闷气短,连自己身在何处都快忘了。
恰好又见到苏娇然气冲冲地进门,面色黑得跟锅底一样,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一个咕噜又爬了起来,冲过去死死抓着苏娇然。
“娘?”
苏娇然吓了一跳。
“你跟娘说,今日都去哪儿了,都往外说了些什么!?”张如雪撕扯着嗓子喝问。
“娘……”苏娇然犹未回神,见张如雪面色太差,连忙扶住:“娘,你怎么了?娘!快来人!”
不过转眼,苏家乱成一团……
待到苏承嗣匆匆赶回,张如雪瘫在床上几乎起不来,苏娇然也在一个劲地抹眼泪。
“怎么回事!?”苏承嗣进门,一拳头砸在桌子上。
苏娇然吸了吸鼻子:“爹爹,你也听说了,娘已经气病了,咱们苏府的颜面也没了,从今往后,我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