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不明所以,也越来越不耐烦,捏紧拳头,可以看出是全力在忍。
苏晓说的这些话,简直就是毫无意义!
拖延她的时间,以为就能阻止她和五公主搬进去了吗?
可苏晓不以为然,老神在在地继续:“尚在府中的暗卫,出列。”
一个面熟,却还不大认得的男子走出来:“王妃,属下子文!”
“还有管家,你们两个听好了。”她招招手:“外人进府,而且是客,既怠慢不得,也需要严密防范,方才本宫说过的地方,严禁一切外来人等随意靠近、走动,蓄意逗留者,不论是谁,即刻绞杀!”
“你!”
“是!”
“属下听令!”
侍女气得脸红脖子粗,老管家和子文反倒松了一口气。
当初苏晓要住回来,他们都极其不愿,如今从方塔城来的人要住进来,他们更是如临大敌。
苏晓挑眉:“怎么?你家主子让你过来,难道没吩咐过你,要客随主便吗?”
侍女咬紧牙关:“尘王妃,我们远来是客,你这般防范是什么意思?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跟坐牢有什么区别?你如此专断独行,当心尘王殿下迁怒于你!”
“哈哈!”苏晓是真被逗笑了,“防范有什么错?你对本宫的规矩有这么多意见,难不成是想定了真要趁机打探些什么?”
“那……自然没有。”侍女不得不低头。
“既然没有,你生什么气?别忘了,你们是寄人篱下,若不满,大可以另寻去处。”苏晓冷嗤:“你们是自己寻过来的,可不是尘王府请来的,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越说,苏晓的语气就越重。
撇开班灵对季衍尘的意图不提,光是班灵会蛊又会医,就必须严加防守。
下蛊防不胜防,若有了什么闪失,岂不是要命?
看着侍女一副有气不敢撒的模样,苏晓冷着脸回头,牵着满脸得意的憨丫头往府里走去。
“还有,去周侯府把贾宴请回来,至于班灵主仆住进来之后的吃穿用度,可以拨银子,但不另外准备,出入府也随他们,奴仆马车也不用准备,若是王爷另有安排,那再说!”
听到苏晓的吩咐,不管有多迟钝,也该知道苏晓心里藏着气了,一应下人赶忙齐声应下。
苏晓深吸一口气,加快步伐,甚至都不想再看班灵的奴才们一眼。
看了就没来由的膈
应。
憨丫头乖巧地很:“师娘,你若不喜欢,赶出去就是了,师父也不会因此对你生气的。”
“师娘知道。”苏晓脑子里一片混乱,想了想,还是蹲下来叮嘱:“外面那些人,是一个叫做班灵的人,她的下属和奴才,而他们来自于方塔城,方塔城是一个小国,而那些地方,盛行蛊术,蛊是一种小虫子,或者一种病菌,可能在人不知道,不注意的时候,就悄无声息地下到身体里去了,而且极难察觉,有些蛊术在发作的时候又凶又猛,或许都还没反应过来,人便没了。”
“啊?”憨丫头被吓了一跳,小巧的脸蛋上都是后怕。
苏晓把自己的语气放得更温和些:“又或许,是很久很久的折磨,看上去只是身子不好,实则万分难受。”
“那师娘,如此就更不应该让她们住进来了呀!”
“她们究竟是好是坏,我们都还不知道,况且班灵对你师父确实有过救命之恩,对于那些下人,敲打敲打也就是了,怎能真的拒之门外?”苏晓耐着性子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先小心防范着。”
“哦。”憨丫头懵懵懂懂地点头,眼底既不甘,又
恨得要命。
苏晓拨了拨她被寒湿的发丝:“所以憨丫头,这些时日,你和葛顺乖乖听学,要么练武,要么研究生意,总之,离她们越远越好。”
憨丫头紧张地抓住苏晓:“那师娘呢?师娘怎么办?”
“师娘医术不错呀,防得住,但你们若被牵连其中,师娘会担心的。”苏晓说着,柔柔一笑。
“师娘……”憨丫头眼底含着水雾,忽而抓着自己的衣角,无措地垂下头:“憨丫头再也不敢阳奉阴违,也断然不会再对教学先生横行霸道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能明白就好。”
听苏晓如此说,憨丫头顿时破涕为笑:“嗯嗯!我和顺儿都明白了的!”
果然还是师娘最疼他们了!
“好了,自己回去吧,或念书,或用功,都随你自己。”苏晓拍拍她的脑袋,目视着她蹦蹦跳跳地走开。
直到回了自己院里,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班灵进府,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更不知道的是,季衍尘对班灵,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
坐了好一会,眼前忽然多出一盏茶,抬眼一看,是寻谷。
元月站在寻谷身侧,也担忧地盯着她
“其实,以王爷对王妃的重视,不管王妃肯不肯让她们进府,王爷都不会有异议的。”元月苦涩一笑:“王妃,你何苦呢?”
寻谷也摸了摸鼻子:“班灵出身离奇,你抬出对方的身份来,王爷确实不会说什么。”
“得了吧。”苏晓闷闷的,“罢了,王府上下的性命,也不是挂在我一个人的身上,只要别来我面前蹦跶,其余的,都让他自己看着办好了。”
这个时候,她自己想再多都没用,只能看季衍尘的行动再说。
只是可恨,季衍尘不会不知道她不高兴,也不可能不知道班灵要搬进来的消息。
到现在也没有一字半句传回来,是什么意思?
看苏晓失魂落魄的,元月拧紧眉头把寻谷拉出房门,低声问道:“王爷怎么回事,往日这个时候,王爷早该赶回来了!”
寻谷苦哈哈的,她现在是在苏晓面前不得不小心翼翼,在元月面前也有气无力。
她要是知道王爷在想什么,还至于这样吗?
今日的王爷,反应也太慢了些,确实很反常!
“我也不知道,再说吧。”寻谷同样无奈,忧心地看向天都黑了,却还没点灯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