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自己栽了,这辈子再难爬的起来,更知道自己究竟是栽在谁的手里,难道还能保持冷静吗?
可是班盈的可怜和委屈,还有深层的恨意,皇后根本就不在乎,冷道:“自今日起,你迁居东宫角院,做些女红活计静静心,去去燥,无事,就不要出来了。”
这话一出,班盈整个歪倒。
她这太子妃的位置,从此形同虚设,算是废了。
苏娇然暗暗回头,幸灾乐祸地盯着班盈。
说起来,她还得多谢苏晓呢,要不是今天苏晓过来当了个靶子,哪儿那么容易让班盈被圈禁?
闹了这么一大出,时辰也不早了。
为了以示安抚,圣德太后特地留饭,其余人等则泱泱散去。
圣德太后还不至于自降身份和苏晓坐一桌,苏晓心里也知道,每一个人瞧得起她,她也不需要这些人瞧得来,气定神闲地独坐一旁,随便垫吧了点东西,就放下了筷子。
到了这个时候,圣德太后才缓缓出声:“听说,明辉太后的身子不大好。”
苏晓一本正经地回话:“不错,臣妾昨夜陪伴,看着像是糊涂了,已经不大记得过往那些事。”
“既
如此,你恐怕要在宫里多留一阵了。”圣德太后含笑地望着她。
她点点头:“这是应该的,明辉太后曾教养过王爷几年,王爷他抽不开身,臣妾身为王妃,理应尽孝。”
圣德太后都要被逗笑了,时至今日,苏晓居然还不明白,季衍尘根本就没把明辉太后当母亲吗?
那几年,季衍尘整天都是满身伤痕,人也愈发沉默寡言。
这样的日子,有几个人能感恩?
不过,苏晓不懂得这些,反而更好。
“你是个有心的孩子,安心住下吧。”圣德太后呵呵一笑:“宫里的女人常日闷着,没事也总要找点事情出来,否则就活不下去似的,你别同她们计较,若有人太过,哀家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是,臣妾明白的。”
“像今日,太子妃已经吃了苦头,余下的妃子们,想必也不敢明目张胆得罪你了,你且过你的,她们在后宫过她们的,安心就是。”
“是。”苏晓又应下。
圣德太后叹了口气:“哀家今日也累了,你回宫去吧,多陪陪明辉太后,无事便去御花园走走,想要什么,打发人去宫外买,或让那寒舒云给你送来
那孩子与你交好,想必不会不答应。”
苏晓喜形于色,满脸惊喜:“是,多谢太后!”
但她心里毫无波澜,看吧,狐狸尾巴开始露了。
先是寒舒云,然后就会是楼奇,再接下来,就是作坊了吧?
圣德太后目送苏晓出去,很是警惕地又等了一会,才道:“喜怒形于色,若真像太子妃说的那样,是个心有城府之人就好了。”
“太后快别说太子妃那个祸害了!”一旁的老宫女送上茶来,啐道:“好好的一桩差事她都办不好,好容易消停了,就该老实本分一些日子,谁曾想,今天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找尘王妃发难,说的那些话又没有实据,还险些害得皇上和太子都沦为笑柄,太后瞧着,这人还能用呢?”
“连你都看得明白的道理,她却看不懂。”圣德太后喝了一口茶,缓缓摇头:“方塔城就是一个小地方,据说整个王朝加起来,都只有京城的一半大,这样的小门小户,能养出什么好的?是皇后,失之急切了!”
“可不是。”老宫女坐在脚凳上给圣德太后捶腿,一边悄声道:“苏家是不中用了,只看他们全家能不
能挣扎出来,在这个节骨眼上,若让苏家那个三女儿当了太子妃,自然也有失皇家颜面,可也实在不至于随便挑一个给太子,登不得大雅之堂!”
圣德太后冷笑:“无妨,此事用不着哀家插手,上有皇后视她为眼中钉,下,太子也好,苏侧妃也罢,都不会让她好过,但哀家更在意的,是苏晓,你看她那模样,像是傻人有傻福。”
老宫女闷头想了想,笑着宽慰道:“不是老奴多嘴,那尘王妃当日在苏家的时候,过的就不是人的日子,老天爷是个阴晴不定的,说不准,是给了些庇佑在她身上呢?”
“那作坊……”圣德太后拧眉想了想,抬眸追问:“昨日递来的消息,可属实?”
“奴婢命人查过了,是真的,阳泉谷的那些大夫,为首的一个姓诸葛的,是个真正的神医,往年在阳泉谷那是轻易都求见不到的,这次出山,据说连尘王的面子都不看,只对尘王妃唯命是从!”老宫女说的有鼻子有眼,“这不,昨日有人让寻谷送信进宫,问的是作坊何日开业这种小事,非得等尘王妃点了头,这才肯走下一步。”
听到这话,圣德太后
没忍住笑了出来:“难怪尘王都已经变了心,还是能容忍苏晓继续呆在尘王府,让那寻谷跟着苏晓,怕也只是为了盯着,好拿住药丸作坊和那群大夫吧!”
老宫女想起了什么似的,眼底精光乍现:“那个寻谷,奴才听太子说,是被尘王妃救过性命的,所以对尘王妃十分忠心。”
“原来是这样?”
“太后娘娘,那尘王妃别的不说,一门开膛破腹的治病手艺是实打实的,那阳泉谷的大夫为何那般尊敬?多半就是因着这方面,他们没学过的缘故!”
圣德太后蹙眉了:“那苏晓究竟会什么?不会什么?一会说药丸方子都是阳泉谷给的,一会又说她会开膛破腹,到底哪一种是真的?”
“太后息怒。”老宫女忙笑了笑:“照奴婢说,外边传得真真假假,尘王妃旁的不大行,但有点真本事,应该是真的,您想想,当初那个被皇上召到朝堂上,说是一个神医姑娘给他开刀治病的,而神医姑娘化名葛阿尧,那就是尘王妃啊!”
“这倒是。”
老宫女接着道:“还有呢,那些药丸,都说是尘王妃做的,但谁也没看到她做出来,反倒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