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尘冷笑:“你分明是想去圣德宫中找那夏公公吧?”
苏晓歪进季衍尘怀里,闷着头轻笑。
这样一幕,季衍尘还有什么办法?
他叹了口气,冲着门外吩咐:“叫寒舒云来,备夜行衣!”
反正自己才沐浴过,一身味道也太香了,很容易被人察觉,怎么也得换身衣服。
苏晓就更是如此,满身药香气,若就这么进宫,就是等着当活靶子。
一切准备好,不仅是寒舒云穿着夜行衣风风火火来了,楼奇也跟了过来。
“晓晓!”寒舒云兴高采烈地扑过来,旋即皱了皱鼻子:“你身上怎么这股味道?还是药香更好闻!”
旁边,同样夜行衣装扮的寻谷脸色一黑,她的衣服怎么了?
身为暗卫,是不能用香的,清洗也有特殊的手段,可沾了血和汗渍,日积月累下来……
反正苏晓都不嫌弃,寒舒云嫌弃个什么劲儿?
“元月呢?”寒舒云浑然未觉,只顾着问。
苏晓浅笑:“她留在府里看家,倒是楼二哥哥,你怎么也来了?”
‘楼二哥哥’四个字,听得楼奇腰板挺得笔直。
悦耳!
不过,苏晓如今怎么变得这样柔软?
再看季衍尘
面上永远带着的莫名微笑,他懂了。
野猪倒地拱了小白菜,城门不守!
季衍尘只觉得莫名其妙,今夜是有正事,瞪什么?
一路上,楼奇就没给季衍尘一个好脸。
其实细想起来,之前也不是一点征兆都没有。
但现在这两个人的变化如此之大,又这般明显,若说不是因为甜蜜腻歪,谁信?
可别再过几天,小外甥都给整出来了……
“兵分两路,好好照看晓晓,半个时辰后,就在这里集合。”季衍尘快速说完,捏了捏苏晓的手,朝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苏晓看着楼奇不情不愿地跟过去,弯唇一笑:“也不知道是在舍不得谁?”
寒舒云抬眼望天,装充耳不闻。
“走吧!”苏晓笑着拉了她一把。
“等等!”寻谷飞快跟上。
出入宫中这么多回,苏晓也在宫里住过一段时日,对于地形早已熟悉。
一路到了荣安宫外,连她都能听到荣安委委屈屈的啜泣声,顿觉无趣。
“算了,去找圣德太后去!”苏晓指着另一边的方向。
去那正好,反正季衍尘也要去宣和宫,说不准还能碰上呢。
寒舒云和寻谷也无二话,带上她就走。
一路上,寻谷跳上跳下地拉着她,赶路的时候,寒舒云是干脆把人揽着带上跑,彼此要交接之时行云流水的,毫无违和感。
苏晓甚至觉得,就算自己闭上眼,记得迈开腿,就能飞快到达目的地。
事实也正是如此,走马观花般的欣赏着宫中夜景,冷不丁的就到了。
几人悄然落地,原本不论何时都有无数个宫人守着的寿安宫,已然变得冷清寂寞。
地上好些不知从何处吹来的枯草,竟也无人打理。
“那儿吧?”寒舒云指着正殿的方向,快步走过去。
寻谷也紧随其后,一脸无畏地上前撬门。
可苏晓眉心紧拧,喊道:“慢着,不对劲!”
两人的动作都是一僵,感应到附近没什么异样的动静,又都愣愣地看着苏晓。
苏晓紧盯着正殿大门,里面泛着微微闪烁的烛光,还有明显的礼佛线香气味。
“味道不对。”她吸了吸鼻子。
“什么不对?”寒舒云好奇接话。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苏晓辨认出来了,面色陡然一沉:“是腐味!”
闻言,寻谷立即回到苏晓身前来,寒舒云也用力嗅了嗅,忽然嫌恶地扇了扇鼻子,还飞快地扯下两块布
正打算递给苏晓一块,却见苏晓掏出了几块绢子,一人分了一块,竟还有多。
绢子上的味道很清凉,闻了以后,连脑子都明显清醒多了。
“小心些。”苏晓捂着口鼻,朝着窗户缓缓靠近。
寻谷走在她前头,发现窗户开着一条缝,能看到里面正巧是圣德太后礼佛用的佛堂。
三人凑上去瞧,发现苍老的圣德太后,虔诚万分地跪在那里,除了拥挤的神龛之上,四周毫无异样。
寒舒云皱了皱眉,刚想问什么不对劲,寻谷却变了脸色:“死了?”
神龛上摆着好几个香炉,但线香不是插着的,而是横着的,一根线香燃尽,自会点燃另外一根,如此周而复始。
长明大海灯还剩下一点灯油,即将燃尽。
少说也烧了好几日了。
至于跪在下方的圣德太后,就这么跪着,佝偻着,肩膀和胸口没有分毫起伏。
偏又像是才虔诚下拜,随时都要直起身来……
寒舒云在战场上杀敌如麻,也没见过这样诡异的景象,整个人往后一退,脚步声不小心大了些,在这样的寿安宫里显得格外响亮。
苏晓抿了抿唇,也退后了两步,低声道:“窗户开着,圣德看
似在礼佛,桌上又摆着糕饼,如此,就算不愿理会仆众,不肯吃饭,也没人会多思多想,只以为她是大受打击撑不住了。”
“所以,才无人察觉?”寻谷倒是看得很有兴致。
尤其是发现周围不会有多余的人之后,还换了个更加方便看向里间的姿势。
“嗯。”苏晓点点头,“线香看似寻常,可你们看,手握处都被折断了,粗细也不一致,估计是特制的,味道更浓,能掩盖住腐味。”
寻谷垂眸想了想:“那夏公公说是被关起来了,可皇帝不会看着圣德就这么死了,是暗中把夏公公送回了寿安宫的,按理来说,圣德太后少说也能再多活一段时日啊!”
“圣德身边不是还有两个老仆吗?”苏晓问出声。
“你……”寻谷欲言又止。
合着苏晓说是喜欢看各处记录下来的文字,实则要紧的事是一个也没看。
看来以后有些问题,还是不能太惯着她,怎么也得口头禀报一次!
“你倒是说呀!”寒舒云紧紧牵着苏晓的手,按捺不住好奇,连声催促。
寻谷没好气:“夏公公留着是有用,两个忠仆帮着圣德隐瞒那么多年,皇帝自然不肯留,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