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见她身边没人,一身脏兮兮的衣服也还没来得及换下。
不由得皱眉:“这院子里的人都死了吗?”
云娇雁赶忙解释:“伺候我的人一直就只有一个红杏,我让她办事去了。王爷不必生气,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祁渊脸色仍旧阴沉:“冷风,去挑几个不错的丫鬟过来,再给她收拾收拾。”
说罢,祁渊轻轻抬手挡住了鼻子。
云娇雁立刻明白,他这是嫌弃自己身上有味儿了呢。
刚才那些烂菜叶子和鸡蛋,混合在一起已经发出臭味。
祁渊拧着眉头,推着轮椅靠近她,看着她惨白的脸色,眸底划过一丝心疼。
“抱歉,如果今日本王不晕倒,你也就不会有此一劫。”祁渊给她道歉。
云娇雁简直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阴狠毒辣的摄政王也会道歉的嘛?
不过,这本来也不是他的错呀。
云娇雁一笑:“晕倒又不是你的错,何必道歉?再者,我还要多谢你的手令,否则我今日怕是见不到外祖父了。”
祁渊眉头这才一松:“白将军府那边传来消息,白老将军已经好转很多,还好你去得及时。”
云娇雁一脸凝重:“外祖父只是看起来好很多而已,但实则一身随时会突发的病,随时都会要了他的命。
明日一早,还请王爷随我一起再去一趟白将军府。我要给外祖父做个手术,让他彻底好起来。”
“手术?”祁渊对这两个字很陌生。
云娇雁解释道:“这是我娘所在的九毒门的特殊用词,就是在外祖父身上动刀子,把体内的一些脏东西弄出来。”
祁渊闻言,下意识紧张起来。
他只有在中毒时,才会有刮骨疗伤等在身上动刀的情况。
可白老将军并没有中毒,怎么也需要动刀?
祁渊眼神一沉,问:“那你有几成把握能够让他痊愈?”
“十成!”云娇雁坚定地说。
“……”祁渊无言以对。
但云娇雁这眼神又不像是撒谎。
祁渊一时之间很是犹豫,白老将军白鼎天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任何问题,否则朝廷动荡。
尤其是白将军府已经将近二十年没有出一个少年将军,白鼎天的三个孙子好容易成年。
如果没有等到这三个孩子成为将军,白家就会从此倒下。
祁渊不愿意看到这一幕,这也不该是一个为国家出生入死,浴血疆场的老将军该有的下场。
祁渊思前想后,目光沉重道:“云娇雁,虽然白鼎天是你的外祖父,但他也是本王的至交好友。他若有半点差池,本王拿你是问。”
云娇雁从他严
厉的语气中,听出了白鼎天地位之高。
以及,白鼎天对祁渊而言,应该是一个平衡大局的重要棋子。
所以,白鼎天一定不能有事!
她点点头:“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外祖父出事,我母亲对他和白将军府三位夫人的亏欠还没有弥补,日后就由我来弥补。”
祁渊没说话,云娇雁的母亲白事害死的是三个将军,让白鼎天一夜白头,还一身是病。
这要如何弥补?根本无法弥补。
“咳咳——”忽然,祁渊咳血。
云娇雁看着他掌心流淌出来的血,不由得急了:“王爷!”
祁渊拧眉,低声道:“小声点,本王没事。”
云娇雁这才压制住了焦急,也顾不上臀部还在疼,立刻就翻身下床。
艰难地挪到了祁渊身边,抓起他的手就给他诊脉。
祁渊眼神一震:“你的伤……”
云娇雁摇头:“别说话,我没事。”
云娇雁一脸认真给他诊脉,又掏出随身准备的银针,给祁渊下了针。
这才道:“你夜里睡不好,我回头给你开几个安神汤的方子。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所以不用想那么多。劳神伤身,于你无益。”
云娇雁简单的几句话,就已经说出了他的症状,以及心事。
祁渊看她的眸光不由得深
邃,又带着一丝温柔。
这丫头是真的有几分本事。
从前那般藏拙受辱,真是委屈她了。
祁渊不由得好奇:“你这一身好本事,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比不上你,你应该有个好前程。从前为何要藏拙?”
云娇雁眸色一动,已经想好了说辞:“我早年丧母,无人依靠。本以为嫁入世子府会是个解脱,没想到却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那我这一身本身若是展现出来,日后就只能被他们当成谋利的工具。与其如此,我倒不如做个废物,静静地等待我翻身的机会。”
说到这儿,云娇雁又眼里带笑看着他:“我这不是很幸运,终于等到了你吗?”
闻言,祁渊眼神刹那闪躲。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救云娇雁,他之所以不让云娇雁死,完全是因为想留着云娇雁恶心太妃和祁修。
反倒是这丫头,开棺救了他一命。
也是在之后,祁渊听云娇雁说起母亲白氏,曾得到两朵极其罕见的万年冰山雪莲。
这才明白,原来当初白将军府送来救他性命的,那一朵万年冰山雪莲,是白氏所得。
难怪当初白鼎天说,那冰山雪莲是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人给的。
那时祁渊见白鼎天没有揽功,也似乎有口难言,就没有追问到底是谁给的。
但他还是把这个恩情记在了白鼎天头上,也因此和白鼎天有了交情。
如今,他才知道原来真正的恩人是云娇雁的母亲,白氏。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问:“云娇雁,既然当初你母亲得了两朵万年冰山雪莲,为何不都留着自己用?却要送一朵出去?你可知她把其中一朵送给谁了?”
云娇雁闻言,仔细回忆,却始终没得到答案。
“我娘没说,我只知道,她说她当年一共拿回来两朵雪莲。自己留下准备养身体的那一朵,被那渣爹给周氏吃了。这才害得我胎中带毒,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后来周氏为了讨好父亲,以及害怕母亲毒死她,主动提出用云小怜的血有当药引子。所以,我母亲从我懂事起就告诉我,我根本不欠丞相府任何,长大了也无需对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