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霁没有想到她是这样一个深明大义,知进退的人。
云娇雁才年仅十八,居然就对官场之事看得这般透,比起深闺里的不少妇人,实在是强太多。
寻常人若有这样的机会,都是恨不得自家的儿女爬得越高越好。
像云娇雁这样清楚定位又不贪心的,实在是凤毛麟角。
只是这样聪慧的女子,之前怎么就那样痴迷,祁修这个空有皮囊的废物呢?
他正想着,云娇雁已经下了逐客令:“二殿下若无事,可以告辞了,慢走不送。”
祁霁就才回过神来,对她一笑:“这么急着赶我走?怎么?怕祁渊吃醋?”
“……”云娇雁眼神突然冷透,犹如利剑穿透他的心。
纵然她这般威慑,祁霁却仍旧是一副‘我说的只是实话’的表情。
云娇雁微微蹙眉,抿唇道:“这种玩笑不许再开第二次,否则,我就把这种事告诉你九皇叔,我也想看看你九皇叔收拾你的样子。”
闻言,祁霁这才收敛了刚才调戏她的笑容。
他并不是怕祁渊,而是不想与祁渊这种人打交道。
“世子妃,再会。回头若有任何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祁霁对她笑了笑,这才轻摇纸扇离开。
看着祁霁离开,云娇雁捏在手中的笔也轻轻顿在桌上,心思沉了一分。
她还没开始行动就已经被祁霁盯上了,日后若是行动了,指不定要被多少人盯上。
好在祁霁也倒是个不错的靠山,如果能利用得好,她的确就只用辛苦这一年,日后就再也不必辛苦了。
云娇雁心里有一分紧张和不安,她很清楚,这全都是由于自己手里没有权势导致的。
她不由得想起了白家,那个和外公长得一模一样的白老将军,还有三个与她有旧仇的舅母。
云娇雁心下决定,一年之内尽最大的努力扶持白将军府,就算是还了原主欠白将军府的。
三条人命当然不是随便可以还清的,但她仁至义尽后,更多的她便不会再付出了。
毕竟三个舅舅的命不是她害死的,而是原主害死的。
如果不是她穿越过来,以原主的本事,这辈子都没机会补偿白家。
因此,她并不觉得自己在有限的能力范围之内对原主背的罪进行补偿,用以还清“借尸还魂”的亏欠债,是一件不道德又占便宜的事。
凡事都有度,这便是云娇雁的度。
云娇雁思定之后,又提笔开始写写画画。
一年之内想要将利益最大化,那就需要将日常用品创造出来。
好在她在21世纪时,从小就被当成接班人培养,因此接触了各行各类不少东西。
现在
想把这些东西复刻出来,并没有什么高难度。
云娇雁认真地写着东西的配方,以及日后商业帝国的蓝图步骤。
等她再一次忙完准备休息时,耳边尽是蝉鸣,迎面吹来清风徐凉。
云娇雁起身揉了揉腰椎,走到窗台边,往外一瞧。
这才发现天空早已经披星戴月,夏日里的清风格外的爽,还带着一丝暖意。
“古代的天空还真是美啊,满天都是小星星。”云娇雁忍不住会心一笑。
在21世纪,大城市里灯火通明,是看不见星星的。
云娇雁眺望了许久,才终于准备休息了。
她转身推开门,离开书房,准备让人拿水过来洗漱。
沉鱼这才提醒道:“主子,要不咱们回去睡吧?明日一早,或许世子爷会邀请您一起入宫赴宴。”
“赴宴?”云娇雁困惑,脑袋里搜索答案。
这才想起来,原来每个月的二十号,她都必须进宫一趟,参加长公主举办的宴会。
这几乎是京城所有权贵妇人,都必须要做的一件事。
不过嫁到世子府的这三年来,祁修从来都是带云小怜赴宴的,从来没叫过她。
念及此,云娇雁无所谓道:“祁修应该会叫上云小怜去赴宴,我不必去了。”
“可是主子,长公主最是喜好华服,喜好美妆,喜好
首饰胭脂水粉。这么好的客户,您真的要放过吗?”沉鱼提醒道。
云娇雁这才一愣,片刻后笑开来:“要是这样,那我可必须进宫一趟。”
既然每个月二十号都要进宫赴宴一次,那也必然会成为贵妇们互相攀比的时刻。
这不就是大生意吗!
这么大一单生意,她明天必须办成!
“好,我先去挑选给长公主的礼物。然后咱们马上回府,明日一早进宫。”云娇雁心情更加愉悦。
等她回到世子府的碧春园时,已经半夜三更。
由于要回她的院子,就必须经过其他人的院子。
因此她动作比较轻,以免吵到别人。
却不料就在她准备进院子,路过最后一个拐角处时,迎面就与一个黑衣人撞上。
“啊呀!”黑衣人惨叫一声,摔在地上,身上的东西叮叮咣啷掉了一地。
云娇雁现在的身材虽然已经瘦下来很多,但也有一百二十多斤。
再加之她走路比较急,迎面那个人撞得可不轻,直接倒在了地上,摔了个屁股墩儿。
云娇雁正要去扶,却发现那人头顶三五支金钗,脖子上更是挂着无数黄金打造的珠宝,手上更是挂满了各种手镯和珠串。
偏生对方是蒙着脸,又是一身夜行衣的打扮。
显然对方是个贼,还是一个非常
愚蠢的女贼。
“沉鱼,抓贼。”云娇雁立刻往后退了一步,为了安全着想。
沉鱼立刻上前,一脚踏在女贼胸口。
女贼顿时大喊:“啊呀!贱婢,快把你的脏脚拿开!我的心口啊!好疼啊!”
女贼这么一出声,云娇雁立刻就听出来是太妃的声音。
乍一想,顿时就明白为何太妃会在半夜三更出现在这种地方,还脖子上全都是珠宝。
云娇雁冷笑一声,忽然大喊:“来人啊,不好了,有贼呀!快抓贼呀,快报官!”
沉鱼也听出来这是太妃的声音,立刻也跟着大喊。
她俩的声音十分大,加之故意喊得惶恐,太妃一个劲儿解释的声音早就被淹没了。
“别喊了,你们俩把嘴给我闭上!住口啊住口!”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