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馆里,沈星若刚走,云澈便叫骆平安进来,吩咐了秋今歌以及暗中查探天策营武官的事情,并交代道:“查探天策营要小心再小心。”
“查不到消息都无所谓,万不可露出马脚让人觉察。”
“这个地方是女皇不容人窥探之处,我们若被发现了,恐怕会弄巧成拙。”
“属下明白!”
骆平安领了命令,上前将药碗收走。
出门前他忍不住回头:“今日若非郡主提醒,世子又要忘记喝药……世子可记得自己忘记喝药的次数?”
“虽说世子素日来身体不错,但世子也不能总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好了好了!”
云澈连忙说道:“小事而已,不必再提,明日我不会忘记。”
骆平安说:“但愿世子不会忘记。”
顿了顿他又说:“若忘了,属下就去隔壁请郡主过来——”
云澈失笑一声,佯怒道:“这样没大没小,简直放肆,退下!”
骆平安没有多言,欠身退了出去。
关门那一瞬,他想起沈星若方才抱着出去的两只八角盒子。
那是王妃亲手做的零食,原本是要世子送给打算议亲的阮三姑娘的。
可是从进京到现在,世子连阮三姑娘长什么样都没留意到。
却与这位容婷郡主相交甚密,宅子分她一半不说,原本准备用作聘礼的布料为沈星若裁了衣裙,玉石也帮沈星若修了摆件。
王妃亲手做的零食到沈星若的手上真是没什么值得意外的。
云澈回到里间便盘膝坐回床榻上,随手朝枕侧一捞,殷红的比目鱼落到了他的掌心。
上面挂着的穗子已经清洗干净。
他的拇指从那玉石上滑过,脑海之中闪过方才沈星若直勾勾看着他,说“世子也会撒谎”的模样。
他那细长雅致的手指拎着那比目鱼,任由红色的流苏穗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
片刻后,云澈起身下榻到桌边,拿出一只朴素简单的荷包,将那血珀装了进去。
……
沈星若这一晚上做梦都在吃腌梅。
第二日难得睡了懒觉,起来的时候太阳都升起来了。
嘴巴里鼓鼓囊囊的。
沈星若动了动腮帮子才回过神,原来是昨晚含了颗腌梅睡着了,怪不得能做梦吃一晚上梅子。
琼月从外面走进来:小姐昨晚与世子说的如何?
沈星若说:“还行,要紧事都说过了……世子会去查的,等会儿我们出去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帮点小忙。”
琼月点点头,指着桌上的八角盒子笑:世子送的?
“嗯。”
沈星若此时口中还有梅子的酸甜味道,她的手指落到那八角盒子上面,软软低语:“很好吃。”
琼月笑意加深。
她日日随在沈星若身边,自然知道沈星若最近这段时间心中有些疙瘩。
但如今看,那疙瘩大致是没了。
她笑着比划:我去给小姐拿早膳来。
主仆二人一起用早膳的时候,李娘子求见,给沈星若带了新制的药丸来,将她那白玉小葫芦瓶子重新装满。
李娘子笑眯眯地说:“郡主可要记得,每日一粒不能忘。”
沈星若把白玉小葫芦重新挂回自己腰间,“放心吧,忘不了的!”
“那就好……郡主今日有什么安排?”
“等会儿要出去一趟。”沈星若犹豫着,想问云澈病情。
不过想着是风寒,不算什么大毛病,好像也不必专门过问,便把话咽了下去。
早膳结束后沈星若便带着琼月和七弦出了门。
她并没有在街上胡乱游荡,而是直接便往燕离那小宅子去了。
到立雪堂的时候,燕离还是和以往一样,懒懒地躺在摇椅里,困倦地打着哈欠。
沈星若坐到他对面去,“怎么每次见你都困成这个样子?”
“睡不够啊。”燕离勉强打起几分精神坐好,“姐姐是不是来问秋今歌的事情。”
“……”沈星若一顿,“对,你怎么那么快就确定了?我还以为要些时间。”
“因为我也很好奇那天晚上的人到底是谁,所以一直有在暗中追查,锁定了几个人,但是无法确定,正好姐姐说起他,我便立即过去看了一眼。”
沈星若眼眸微眯,“暗中追查?你一个人应当追查不了,也锁定不了可疑人选吧?你在京中有帮手?”
“姐姐真聪明!”燕离夸赞一声,笑眯眯地说道:“是有几个能使唤的。”
沈星若眸光幽沉,“你还真是深藏不漏。”
“一般般吧。”
燕离语气认真地说道:“不过姐姐放心,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
沈星若看了他半晌,忽而问:“你既有人手帮你办事,总要传递消息吧?”
“你好像从不出门,这宅子里里外外也都是我的人,你是怎么传递消息的?”
不等燕离说话,沈星若又说:“而且我每次过来,你似乎都很困倦,像是没睡好,是晚上偷偷出去了?”
“偶尔会出去。”燕离轻叹了口气,“就像昨晚便出去了,快天亮才回来呢。”
沈星若一怔,没想到他竟然直白承认。
而且沈星若进来的时候问过管家。
管家说最近一切如常,那便是管家和护院都不知道燕离晚上会出去?
燕离笑着说道:“我住在这儿开始隔几日晚上就会出去一趟的……不过我走的轻手轻脚,没有人发现。”
七弦忽然冰冷地说:“你是不是以前给我下过药?”
“这个……”燕离没什么诚意地道了声“抱歉”,“七弦哥哥武功高强,又很机警,我当时若不用些手段,定然会被你察觉,所以用了点儿迷香。”
顿了顿,燕离又快速开口:“就那一次而已。”
七弦脸色极为难看。
他本是个惯偷,多年前在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