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到山下的时候,只看到沈星若一骑绝尘,背影早已十分模糊。
纪硕与云澈打了声招呼,“沈姑娘也不知怎么心情不好,借了一匹马回京去了。”
又见云澈眉心微皱,纪硕迟疑地问:“是闹了什么不愉快吗?”
“多谢纪世子。”
云澈收回视线,转向纪硕说道:“我也回去了,告辞。”
而后便示意骆平安整理车马,上车离去。
纪硕傻傻地望着云澈那绝尘而去的马车,有些狐疑地说道:“奇怪,这都怎么了啊?”
而且,云澈与他说什么多谢?
多谢他告知沈姑娘已经离开吗?
还是多谢他给沈姑娘借了匹马……
感觉他和沈姑娘说话的语气都好像啊。
……
沈星若一路快马回京,到容婷郡主府上。
今日她和沈南潇出去,琼月和七弦都没跟着,原计划是要稍稍放松休息一下,但还没来得及出门,沈星若倒是回来了。
琼月瞧她神色不对,比划着问道:怎么了小姐,这才出去一个时辰怎么就回来了?少将军呢?
“我想回营了。”
沈星若进了揽星斋:“忽然想起营中还有一些琐事必须要处理。”
琼月一愣。
营里的事情琼月都知道,好像也没有哪件需要牺牲休沐马上去处理的。
沈星若说:“还要去武库看看那几样军械造的如何……我先走,你和七弦明日回营便是。”
琼月眸中流露担心。
沈星若出去这一个时辰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不会这样。
她怎么可能放心沈星若一个人回营,一个人去武库。
琼月走到沈星若身边手指翻飞:一起。
沈星若说了声“好”,将那套出游的衣裳换下,穿上了配软甲的劲装束袖衣裙。
李娘子听闻她回来的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正遇上沈星若出揽星斋。
“小姐……这是又要回营去吗?怎么走的这么急?”
沈星若点头,“营中有事。”
“那等一下!”
李娘子连忙说道:“郡主的药吃完了,还没补上——”
可沈星若却没听她说完,便快步离去了。
琼月发觉,沈星若听到李娘子说要把药补上的时候,眸中似乎飞快地划过一抹哀伤。
那药都是隔壁院世子准备的。
所以,小姐这是和世子闹了矛盾?
……
云澈赶到别馆,便派人去隔壁询问沈星若可回来。
没一会儿,李娘子亲自过来回话:“郡主回来换了衣裳就回天策营去了,她走的急,药也没来得及补上。”
“……”
云澈眸光落到面前的茶桌上,那里放了两个八角盒子。
母妃每隔十日就派人快马送一次零食,往常都被云澈借花献佛给了沈星若,而如今这两盒,这次没机会送出去。
云澈看了片刻,闭上眼睛暗暗叹了口气。
李娘子迟疑地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云澈淡道:“你回去吧。”
“……”
李娘子也不敢多问,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李娘子离开没一会儿,方若瑾风风火火地回来,因为跑得太快进来时还喘着粗气。
云澈朝他看过去,眸光无波无澜。
方若瑾被看的十分不自在:“你别这么瞧我啊,我那不是闹着玩么……”
“而且这事说起来你也有错处,你与她来往频繁,早都不是替南潇兄顺便关照妹妹的程度了——”
“你可别说你君子坦荡荡,对她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啊。”
“那议亲的事情你自己都没和她说过,女孩子啊,对这些都很在意的。”
云澈眸光微顿,划过一抹懊恼。
“哎……”方若瑾上前坐下,“看你的样子是没哄好了,不然我去帮你解释——”
“她走了。”
“啊?”
“回了天策营。”
“……那你追出去,是见没见着人?”
云澈摇头。
方若瑾顿了半晌,“那你打算怎么办?”
云澈支着额头,看着桌上的八角盒子没有应声。
“这小丫头啊,脾气还挺大……”方若瑾“啧”了一声,嘟嘟囔囔地说:“不过这也说明世子魅力大呀,小丫头心里太在意你,才会这么大的反应。”
方若瑾絮叨了一会儿,看云澈心情不好,大致是没什么兴趣听他废话。
而且他又是罪归祸首,实在心虚,便摸了摸鼻子,丢下一句“如果需要我帮你解释,那你找我”,就脚底抹油离开了。
云澈一人坐了良久,叫来骆平安吩咐道:“去备一份厚礼。”
“这……”骆平安迟疑地问道:“是要送去何处的厚礼,还请世子明示。”
“送去大行台尚书令阮府的厚礼,致歉所用。”云澈抬眸看向骆平安,“可懂我的意思?”
骆平安愣了一下,点头道:“属下明白。”
……
三日后,云澈登了阮家的门。
听闻消息的时候,阮家三小姐阮瑶华琴音走了调,浅淡的惊喜从眼底闪过,但又很矜持地掩盖住了那些喜色:“世子来了?”
“是啊是啊!”
婢女绿鸽满脸喜气:“今日老太爷正好在,现在已经请了世子前厅奉茶。”
“前几日还说呢,这江陵世子明明是要和小姐议亲的,却是入京都个把月了还没登过门,这不人就来了吗?”
年初的时候,江陵王对阮家表达了友善之意,想为江陵世子与阮三姑娘议亲。
那时候府上的人便曾暗中议论过,江陵本就是地处苦寒乡野之处,江陵世子更是年过二五都不曾成亲,怕不是个无才无貌无德无势的大胖子吧。
绿鸽还很为小姐惋惜。
小姐这样好的人物,怎么配那样的人。
可那日镇国公主组织马场聚会,江陵世子的庐山真面目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