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也是因为我年岁渐大,一直不曾成亲,父母担忧,便择了阮家。”
沈星若“哦”了一声,小小声地问:“那你为什么不成亲啊?”
“没时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云澈笑着说道:“江陵那个地方地处乡野,杂事很多,我父王母妃又都是闲散的性子……因而大小事我便操心的多些。”
“而且我师父曾为我算过一卦,我姻缘艰难,可能此生无妻无子。”
沈星若怔住:“无妻无子?”
“师父是这么说的。”云澈淡笑一声,“我师父……是齐云山百余年来少有的得道之人,道法高超,能知过去断未来,他的话应该是不会有错。”
沈星若暗暗咬唇,心想其实这也没什么的。
无妻无子那就是不会成亲了。
他不成亲……反正自己也不会嫁人了,那、那岂不是可以一直在一起。
“只是我怕父母担心,这个卦我一直不曾告诉过他们。”云澈接着又说:“他们便很操心我的终身大事,总要为我筹备议亲之事,不过每次与我议亲的人,总是要出点岔子。”
沈星若好奇地问:“都是什么岔子?你筹备议亲有过很多次吗?”
“父母正经提出来的,算上你知道的纪将军和阮小姐,五次是有的。”
“至于岔子,也是各式各样……比方说纪将军家忽然出事没有议,又比方说,有一位姑娘与旁人两情相悦死活不嫁,有一个忽然家道中落自觉配不上王府,主动放弃。”
“还有一个一心向佛,出家了。”
沈星若瞪大眼睛,“这么离奇?”
云澈笑说,“是啊,我也觉得离奇。”
他语气温和轻快,把那议亲和岔子的事情都说的轻描淡写,像是寻常吃喝小事,沈星若也并没有感到沉重,觉得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她说:“听起来你有点倒霉。”
“不算倒霉吧,只是命数如此。”
沈星若轻笑:“这可不是什么好命。”
云澈低头,瞧她眼睛还红肿着,笑容却明媚,也觉得心里那些酸苦都被这样真心的笑容冲散了。
云澈的指尖落在沈星若眉眼处,“这样的笑容才好看……以后不开心的时候不要勉强自己笑,至少在我面前不要这样。”
“在我这儿,你可以任性、哭闹、耍脾气、甚至不理我,就是不要强颜欢笑。”
沈星若抿了抿唇,点头说:“我记住了。”
“记住就好。”云澈笑起来,“对了……这个!”
他从怀中掏出个东西,套进了沈星若的手腕。
夜晚光线暗沉,沈星若只看到是个有些乌黑的镯子,戴在手上清清凉凉的。
“这是师父收我入门时送我的。”云澈牵着沈星若的手说:“我一直带着从不离身,有二十多年了,今天送给你做生辰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沈星若听出他话外之意是这镯子十分要紧,心中别提多高兴。
看着面前云澈的那张俊逸非凡,温柔的让她心醉的脸,沈星若很想做点什么,但又有些迟疑。
夜风吹来,云澈肩头发丝被吹的轻轻起落,有两缕扫到了沈星若的颊边。
沈星若咬了咬唇,抱住云澈的手臂,头歪到了云澈的肩头。
用行动表达了自己对这个生辰礼物的喜爱。
云澈抚了抚她的鬓发:“冷吗?”
沈星若摇头,忽然又想起云澈把大氅给了自己,连忙坐正了身子:“我们还是回去吧,晚上的风很冷,着凉就不好了。”
“也不算特别冷,我还是能陪你坐一会儿的。”
“我怕世子生病……”沈星若说着,不由分说地把披在自己身上的斗篷摘下来,披回了云澈身上去,“上次你就生病了。”
沈星若直勾勾地看着云澈,低低软软地说:“而且世子生了病都不会好好吃药的,还是小心些吧。”
云澈哭笑不得。
没想到那件事情被她记在了心里,如此郑重其事地拿出来说。
云澈看着一本正经给自己系斗篷的小姑娘,心中徜徉着一缕暖泉般舒服。
垂放在膝头的手蜷了蜷,云澈重新将沈星若拥入怀中,用大氅把两个人裹的严严实实。
沈星若猝不及防跌在他身前,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嗅着那让人安心、熟悉的淡紫檀香气,脸上有些发烫。
“送你回去我便要走了。”
云澈叹息道:“可我已经许久没好好和你说话,今夜……不想这么快就走。”
沈星若何尝想分开。
他们算起来都有接近一个月没好好相处过。
她放任自己贪恋他的温度,软软糯糯地说:“那世子哥哥……我们再待一会儿,就一会儿。”
云澈轻应了一声。
两人就这般静静相拥,没有人说话,只有呼吸的声音此起披伏,伴着夜间呜咽的冷风,和叮咚的泉水……
沈星若闭上眼睛,无意识地用自己的额头蹭着云澈的下巴。
她忽然觉得,如果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个时候,那也很好。
云澈被她发丝摩挲的发痒,轻笑了两声打破安静,“我送你回去吧,你明日一早营中应该还有要事。”
“哦……”
沈星若从他怀中退开。
云澈拉她站起身来,顺手帮她拍了拍裙摆上的银杏叶,而后还是将大氅披回沈星若的身上,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等到了鹤翼营门前,云澈停下脚步温声说道:“等你休沐了咱们再好好聚聚。”
看沈星若要拉大氅下来,云澈按住她的手:“不用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娇弱,吹点风就能生病,你披着,快回去吧。”
“好。”
沈星若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望着云澈半晌,最后还是上前轻轻抱了抱他,而后快速转身,回营去了。
云澈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