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若只带着七弦便回了京城,进城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她赶去武库官衙,毫无意外大人们都退衙回了家。
沈星若深吸了口气,转头问七弦:“你知不知道江大人家在哪?”
“知道。”
七弦就是个包打听,只要是和沈星若有关的人和事,能打听到的,他就没有不知道的,“佛手巷内第二家。”
“那我们去一趟吧。”
沈星若调转马头往回走,花了两刻钟才转到佛手巷去。
第二家院落内灯火闪烁,是有人在家的。
沈星若翻身下马,刚上前去要叩门,门忽然从里面打开。
江泽成带着一个老仆正要出去,瞧见沈星若愣了片刻,“沈大人这么晚了怎么找到我府上来了?”
“有公务。”
沈星若抬了抬手,把那卷轴送到江泽成面前,“上将军吩咐送到武库来的,江大人收下吧。”
沈靖手掌天策营十五万兵马,深受女皇信任。
现在的身份地位不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也是不得了的存在。
江泽成连忙双手接过那卷轴。
沈星若拱了拱手:“告辞。”
“等一下!”
江泽成把卷轴交给身后老仆,叫住了沈星若,“这么晚了,沈大人还没有用饭吧?上次咱们不是约了一起吃饭?择日不如撞日,今天——”
“不了。”
沈星若客气地拒绝:“我还得回营,吃饭的话可能城门关闭就回不去了。”
“夜不归营是犯军法的。”
沈靖绝对不会容情。
江泽成尴尬道:“那还是下次吧,沈大人慢走。”
沈星若颔首后便转身上马,缓缓驱动坐骑离开了佛手巷。
江泽成借着门前灯笼的微光瞧着那女子秀挺英姿,眸中闪烁几分浅淡光华。
……
沈星若和七弦很快就到了主街上。
因为天气太冷,这个时辰街面上的百姓已经很少,但长街跑马也是不被允许的。
沈星若骑的很慢。
她双手上戴着云澈送来的手套,轻薄柔软贴合皮肤,却十分暖和,让这冬日骑马也成了件不那么让人讨厌的事情。
七弦说:“小姐,前面是玫瑰坊,要不要买点糕点带回去吃?”
沈星若朝着城门方向看了一眼,算了算时辰后点点头:“也行吧,记得要买份栗子糕,琼姐喜欢吃。”
七弦应下。
主仆二人便到玫瑰坊门前下马。
七弦刚进去,忽然长街尽头传来一串急促踢踏的马蹄之声。
沈星若想,什么人如此嚣张,长街跑马可是要被治罪的,便抬眸一瞧。
谁知这一瞧,那人竟是沈南潇。
沈南潇带着聂雄还有两个亲兵飞奔而来,街上百姓都急忙争相避让,还好此时天色已晚百姓不多,急奔而过无甚事端。
沈星若错愕一瞬,见沈南潇神色阴沉间带几分焦急,忍不住快步上前唤:“哥——”
沈南潇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她,一勒马缰,坐骑在原地打了个圈儿,“星若?你不在天策营中怎么在这里?”
“我进城办事,你这急匆匆地是做什么去?”
“是纪将军——”沈南潇拧眉:“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但现在情况很不好。”
沈星若想了想翻身而上,“那我跟你一起。”
沈南潇“嗯”了一声也不多言,直往前奔去。
等七弦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他们几人策马远去,转入下个街道不见了踪影。
七弦沉吟片刻,也没追上去,立即回了容婷郡主府上。
李娘子见他回来十分诧异:“怎么今日回来了?是郡主有事吩咐你吗?”
“我要见世子。”
李娘子还要问,七弦快速道:“有急事!”
李娘子一怔,也不敢耽搁,便带七弦过了两府中间那道门去栖霞馆外。
云澈素来无事便不喜出门,今日正巧也是在府上。
七弦进去拜见的时候,他有一瞬意外,很快便问:“她有事?”
“不确定……”
七弦当下便把下午到方才沈星若随沈南潇离开的事情与云澈说了一遍,“沈少将军素来稳重,长街跑马定然不是小事,我怕小姐有危险,所以——”
“我知道了。”
云澈点了点头,招来骆平安,“立即派人出去找。”
七弦说:“我有些三教九流的朋友,我来的时候已经放出消息,希望能快些找到小姐。”
而前来禀报云澈,是怕事情严重。
所以即便是找到了,总是要有人能兜得住事的。
……
沈星若随着沈南潇策马奔出正街,进入一条人迹稀少但十分狭窄的的箱子之后后,沈南潇才放缓了速度。
沈星若也跟着慢了下来,打量着前方拧眉说道:“前面好像是皇家乐坊……哥哥,我们到这里做什么?”
“纪将军不见了。”
沈南潇皱着眉头四下查看,“下午出门到现在已经有三个时辰,是收到一封信之后出去的,没有带武婢,一个人。”
话落,沈南潇递给沈星若一张纸。
沈星若接过一看,拧起眉头来,“他们抓了纪硕威逼纪将军独自前去?这京中有什么人这么大的胆——”
话音未落,沈星若忽然想起那日天娇坊门前遇到的姚廷来。
如果说京城有谁敢如此嚣张跋扈,绑架胁迫还约在皇家乐坊这里,那么必定非姚廷莫属。
皇家乐坊归属礼部所管,礼部又一直掌握在姚相的手中……
“现在怎么办?”沈星若把信收起,四下观看,“乐坊这么大,这个时辰,乐坊里面的官员、乐人、教习应该都各自回家去了。”
聂雄想了想说:“不如放把火制造点骚乱,引来皇城守卫军,没准也能将里面的姚廷吓出来。”
沈星若摇头:“不行的,万一这信上内容是假的,纪将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