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那么聪明的人,联系前后发生的事一想,自然一下就明白其中奥秘,气得直哆嗦。
“这帮子老婆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然这么撺掇小主子。来人,给咱把李嬷嬷抓来,咱要亲自审问。”
那边二虎应了,忙去了。
朱柏轻声说:“天冷,爷是不是叫宫人们先取件衣服来给妹妹换上。”
老朱轻轻一拍额头:“咱都气糊涂了,你们三个先回去换衣服,这件事咱自然会处理。”
他郑重看了一眼朱柏和朱棣:“你们两个今晚处理得很好,放心,再受宠的妃嫔都比不上你们两个重要。咱一定会给你们个交代,也好好在后宫立规矩。”
朱柏和朱棣行礼:“谢父皇。”
然后跟朱橘走了。
朱棣等朱橘被宫人带走了,才转头看着朱柏说:“别心软。心软受苦的是自己。”
朱柏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轻轻点头:“知道了。”
朱棣再不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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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橘回去大病了一场,就彻底老实了。
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不管亲人和宫人怎么惯着她,死亡都不会纵容她,再任性真的能把自己小命都玩丢了。
二虎去捉人,李嬷嬷已经用腰带把自己吊在房梁上,没了气。
这虽然坐实了她的罪名,却没法查出是谁指使她的了。
朱元璋气疯了,让人把李嬷嬷鞭尸。
还把所有宫人召集过来观看。
他还说:以后谁还敢受人唆使谋害皇子,这就是下场。
富贵他们也被叫去了,回来后脸色蜡黄,没有一个有胃口吃晚饭。
想必那场面相当惨烈和恶心。
马皇后跪在乾清宫前向老朱请罪,说他没有把后宫管好。
她足足跪了一个时辰,老朱才出来叫她起来。
真是前所未有。
想来老朱一向痛恨后宫钩心斗角,更别说还拿他的女儿做工具去害儿子,自然让他愤怒至极。
朱柏和朱棣知道这件事就算不是马皇后指使的,也是她默许的。
只是一来没有证据,二来就算有证据这点事也不可能让马皇后怎么样,所有他们没打算纠结了。
本来对朱棣提交的兵马司十条不怎么感冒的朱元璋,次日便把几个王爷叫到御书房,开始认真商量这件事。
朱樉他们今日也明显比之前要积极多了。
最后朱元璋拍板定了十条,意味深长地说:“治国治城治家,无外乎‘规矩’两个字。治国的规矩就是律法,治家的规矩就是家规。只有严格按照规矩执行,规矩才有用,不然就会贪官恶霸横行,民不聊生。以后你们都是要去治理一个藩国的人,有些原则,自己心里要清楚,切不可为任何人丢掉。”
这句话明显是说给朱樉和朱棡听的。
朱樉和朱棡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其实李淑妃之前就讲过,等他们去了藩地,就叫舅舅们过去帮忙。
现在想想,李淑妃说的帮忙其实就是叫舅舅们跟着过去发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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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兵马司都叫人用红纸黑墨大字抄了那十条贴在城里人最多,最醒目的地方。
然后城里各商户都在自查。
那些占道经营,乱堆垃圾,乱挖坑,在称上面做手脚的人都悄悄改了。
朱棣他们五个今日起就会各自带人开始巡逻,再遇见违反兵马司十条的,就要严惩了。
今日老朱特别叮嘱朱柏要跟着朱樉。
朱柏莫名其妙:朱樉也老大不小了,还要我个孩子跟着他干什么?
再说李家也不在西城。
等朱柏跟着朱樉去了西城,才知道原因。
西城特么全是贫民窟啊!
流寇匪徒都在这里。
朱樉那性子,虽然自己经常欺负人,却疾恶如仇,看不得别人作恶。
到时候抓贼都要累死。
朱柏摇头苦笑:老朱也太看得起我了。朱樉跟头牛一样壮,到时候发起疯来,我哪里拦得住?
想想朱樉以后去秦地,那边民风彪悍,多有流寇蒙古人作乱,倒也跟现在西城的情况有点相似。
朱樉浑然不觉朱柏的苦恼,一边走一边说:“十二弟,上次是哥哥不对,等会儿,你陪我巡逻完,我请你吃好吃的算是赔罪。”
朱柏心里一动,说:“诶,不用等会了,就现在吧。我走累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歇歇。听说这附近有个茶楼不错。”
其实他知道个鬼的茶楼,只不过想找个地方把朱樉摁着坐下,混一天拉倒。
明天他就换地方巡逻,朱樉要抓贼要打人,都跟他没关系了。
朱樉讥笑朱柏:“平时不是挺能作的吗,今儿怎么这么快就累了。我看你是纸糊的老虎,也就能吓吓别人。”
朱柏咧嘴:“可不是嘛。我细胳膊细腿,哪里比得上二哥健壮威武。”
朱樉被朱柏吹捧得周身舒畅,也忘了任务了,看着前面真有个茶楼,就带着朱柏进去。
叫侍卫们就在一楼喝茶,他们上二楼找了个雅座坐下。
从这里望过去,可以将西城那低矮破旧的瓦房茅棚尽收眼底。
这里果然是应天府的贫民窟,相比北城和东城的高门大户真是天上地下。
这个茶楼便是这一片唯一上档次的地方了。
朱樉点了一壶上好的西湖明前龙井,几碟子点心,炒货,果脯什么的。
小二手脚利索,很快就把果子点心都上齐了,摆了一桌子。
朱柏一边吃一边问朱樉:“二哥平日在寝宫做什么消遣。”
朱樉本来也是贪玩的性子,被勾起了话头,说:“中都讲武回来,我跟知秋讲了你在寺庙里烤麻雀的事情。知秋听了,馋那个烤麻雀,我们就学你的,在院子里设陷阱,捉麻雀。结果一整天都捉不到一只。想来是应天城里的麻雀不缺吃的。我们只能去买了几只斑鸠回来烤。啧,坐着一边喝酒吃烤斑鸠,一边赏雪真是太美了。”
有人“咚咚咚”从楼梯上来,进了隔壁。
然后掌柜就来朱柏他们的雅座敲门了。
朱樉被打搅,很不高兴,皱眉问:“干嘛?”
掌柜作揖:“两位小爷,不好意思。隔壁有贵客,把二楼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