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朗和他爹分开就去菜市口找了个不显眼却靠前的地方,铺上准备好的布,将昨天剩下的蘑菇拿出来摆好。
说是剩的,其实也有两大把,而且颜色和香味,就像是刚刚摘下来一样。
隔着距离都能闻到那蘑菇的香味。
运了运气准备扯开嗓子吼两声,一辆马车突然停在他面前。
一个脑袋伸出车窗,对着萧元朗招手,“小兄弟,你这蘑菇够鲜啊!”
萧元朗反应很快,马上捧起蘑菇跑到了马车前,“这可是我弟弟天没亮就进山采回来的,清炒或者煲汤都是一绝,味道可鲜了,大哥来点吧。”
那人看起来也就比萧元朗大一点,梳着个发髻,上面插着个玉簪,看起来很是俊朗。
他潇洒地将手一挥,道:“全要了,童儿,收下。”
说着丢了一贯钱到萧元朗怀里。
等萧元朗反应过来,那车都已经走远了,他看着怀里的钱吓了一跳,“这,这……”
本以为这些蘑菇能卖个几十文钱就不错了,一贯钱啊,那可是有近千文呢。
萧元朗看周围那些摊贩的神色都不太好了,连忙收拾了东西离开。
毕竟他们每日摆摊十天半月也赚不了一贯钱,萧元朗才刚把东西摆出来,便轻轻松松赚了这么多钱。
怎么可能不招人眼红。
萧元朗怕被人盯上,绕了两圈才去找他爹。
“啥!你……”萧永福惊讶地叫了一声,又将声音压低,“那蘑菇你竟卖了一贯钱,这是走了运啊!”
萧元朗毕竟还是个少年,突然赚了这么多钱,他面上还有些压不住,带着点小激动。
萧永福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样的,咱们去给你娘和妹妹扯了布就回家。”
“爹,我想,我想多扯一块。”萧元朗在进布行前犹豫了一下,小声道。
萧永福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个头快赶上自己的大儿子笑了起来。
“应该的,应该的,是爹娘考虑不周。”
看儿子脸红到了耳根子,萧永福也不逗他,“进去你自己给秀红挑。”
“嗯。”
刘秀红是几年前老姚氏做主给他定的亲。
她爹刘大勇是猎户,家里算是刘岗村数一数二的富户。
刘大勇一心想要个儿子却一连生了四个都是女儿。
眼看得子无望,便要求萧元朗做上门女婿。
这也是萧元朗与刘秀红定亲几年却还未成亲的原因。
萧元朗小时也是去村里的私塾读过的,就连教书的先生,也说他有天赋。
老姚氏却死活不愿意出束脩的钱。
萧永福两口子辛苦挣出来的都给萧永文读书和娶妻,结果自己的儿子最后却无书可读。
生生埋没了这些年。
两人给家里男的都扯了粗布,林氏和两个刚出生的孩子扯的是棉布。
“爹,你看这个颜色妹妹穿上肯定好看。”萧元朗想到自己妹妹那雪白的小脸,指着一匹绯红的棉布。
萧永福一看,赞道:“嗯,你妹妹穿这个颜色好看,伙计,给我扯两件,大的一件,小孩的一件。”
“这颜色不错,你回去就给秀红送过去吧。”
“爹,这件给娘穿吧。”
这红色让萧元朗想到了明烛红堂,连忙拒绝。
萧永福温和一笑道:“你娘一定不会穿这么艳的颜色,旁边那匹雪青色更衬你娘的肤色。”
他也明白儿子的意思,安慰道:“你也不用多想,这颜色虽是艳丽,却并不是正红色。”
将买好的东西都装上了板车,二人出了城,才出城便被人给盯上了。
毕竟板车上的东西都堆得老高,还有他赚的那一贯钱。
大灾之年,他们这两只肥羊可是让许多人都眼热的。
走了没多久,二人被人给围了起来。
“要命的话,就把身上的钱和东西留下来。”为首的人脸上裹着个布,却遮不住他眼中的贪婪。
萧永福抓住儿子的胳膊,示意他别冲动。
这些人少说也有七八个,有几人手中还提着家伙。
父子二人绝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况且能在城外就抢他们,多少是有些依仗的。
“所有的东西都在车子上了,钱都花光了,你们拿了东西,就行行好让我们离开吧。”萧永福哈着腰说着好话,手底下却死死扯住萧元朗。
谁知为首的冷笑一声,“是吗?没钱?”
说着走到萧元朗面前,指着他胸口,“他这鼓鼓囊囊的是啥,莫非是小姑娘的那啥?”
这人一说完,他一伙的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萧元朗脸涨得通红,正要发怒时,看见那领头的脸色一变。
紧接着他发现,他们被狼群围住了。
“老大,怎么会有这么多狼啊!怎,怎么办?”一个黑瘦的家伙小声道。
那领头的横了萧永福父子一眼,“慌什么,这些狼无非就是饿了,把这两人推出去,有了肉吃,狼自然就不会要我们了。”
萧永福拉住要反抗的儿子又看着眼前的白狼,心中叹了声,“缘分啊!”
领头那人清了清嗓子,摆出个和气的表情,“狼大爷啊,这两个人,送给你们吃了,我们这些人,都不好吃,吃他们吧!”
说着就将萧永福二人推到了外围,他看到狼群没有反应,还以为狼也就要吃两个人。
等将两人推入狼群中之后,正要下令离开,却突然发现群狼没有理会那父子二人,而是将他们这一伙人给围了起来。
“嗷呜!”白狼一声令下,所有的狼唰地扑了上去。
“爹,我们快走吧。”萧元朗看到眼前血腥的场面,腿软得像面条了。
萧永福却过去把板车推过来,“别急,等它们吃完。”
萧元朗忍住恐惧和反胃,强迫自己享受近距离围观狼群摧枯拉朽奔放进食的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