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良种将来能长出多么好的谷子,现实就摆在眼前,要他们还回去,没有人愿意。
男人们没那么多的是非,理智回忆起里正当初说的话,如一盆冷水浇下来,瞬间就清醒了。
当下就说,“叔,这次是我们不对,回去之后我们一定好好教育家里的婆娘。”
“叔,我们不会再给永福泼脏水了。”
“就是,家里还有一个瓜,等会我给永福提过去,他家暖宝肯定喜欢吃。”
里正却不会被他们轻易糊弄过去。
他一拍手,立刻安静。
“我们拿了人家的东西,就要记人家的好。”他指着村民,“你看看你们,都跟个女人似的,头发长见识短!”
“你们不想想,永福家一年前是个啥样,现在是啥样?”
他只能提点到这里,把话说得太开了,既没意思又没分量,只有自己悟出来的,才是道理。
而且俗话说得好,不图今年笋,但图来年竹,人总不能把自己的路都给走绝了吧。
大家也都听话听音,猛然就反应过来。
是啊,萧永福当初刚分家,就一只不下蛋的老母鸡,听说林氏生娃连口汤都喝不上。
但现在人家过得那才叫日子,他们连活着都累。
里正抽了口烟,看见那些个村民一脸顿悟的神情,心里才松了口气。
忍不住还是骂了句,这些人啊,啥也不是!
这场会除了萧家,就是老宅没来参加。
萧永文去了府城,到今日还没回来,没人会去叫一个从来都跟萧永福家为难的人来开这次的会。
萧家那边,方大夫虽然没说啥,但心里是急得不行。
人进来了,却没出去,对方损失个人,但确定了目标就在这里。
那以后的日子,可真是危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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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我跟你说个事儿。”萧永福犹犹豫豫地扯着林氏进了主屋。
林氏还以为他要干啥,瞅着这天都快黑了,不至于这么急吧。
她脸都红到了耳根,“说,啥事,有事快说。”
萧永福关上门伏在她耳边小声说:“我昨天去府城见到萧永文了,他还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林氏抬起头吃惊地看着他,“你就要跟我说这个?”
萧永福真诚地点头,“是嘞,就这个……”
林氏的感觉吧,就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总之就是,很愤怒!
“啪!”
“萧永文的事情跟我有啥关系嘞,我永远不想知道他的事情!”
萧永福捂着被打的脸,大写的茫然。
这几天最忙的,就是里正了。
他先是找了隔壁王家村和鹤岗村的村长,说最近流民越来越多,几个村子要互帮互助。
无一例外被怼了回来,还被认为是想占人家便宜。
毕竟刘岗村的人数不多,整个村子也就不到一千人。
接着他想组织村民巡逻,都推脱说农活忙。
全黄了。
这天他正在萧家跟萧老爹两个人坐在葡萄架下面吐苦水,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萧家的几个孩子这几天都没去读书,敲门声响起,萧辰朗连忙跑到门口。
“谁呀!”
要是以前大白天的直接就开门了,刘岗村的安全那还是没得说的。
但经过了那天的事情,萧永福再三嘱咐孩子们不能随便开门,甚至暖宝都好几天没出去玩了。
“黎肃,来找暖阳小姐。”
萧辰朗听暖宝说过这个人,便开了门。
没想到黎肃并不是自己来的,身后不仅跟了一队官兵,还有两大车的东西。
“暖宝,找你的。”
萧老爹一听就乐了,“咱们暖宝才多大,就有人找了。”那语气要多自豪有多自豪。
小团子声音先到了,“来了。”
黎肃走到屋里,暖宝还在由林氏给穿衣服,才一岁多的崽,也就没啥防不防的。
“恩人啊!”黎肃才一开口,林氏差点扯破了衣服。
“凉,这位是……嗯,你自己跟我凉说吧。”
太长了她记不住。
黎肃笑着抱拳,“在下黎肃,映山府新任知府。”
林氏差点就跪了,她见过最大的官就是里正好么。
小团子刚睡午觉醒来,肚子咕咕叫,“凉,暖宝饿了。”
林氏连忙笑着说,“那你和知府大人说话,娘去给你端饭,要不今天少吃点?”
她说得特别小声,暖宝一听不给吃了,连忙摇头,“不要,要多。”
这两天她也是劳心劳力好不。
劳心暂且不说,劳力倒是真的,在院子里追母鸡下蛋,在地里追田鼠要崽。
母鸡没办法,半夜跑了,早上回来带了一篮子鸟蛋。
逼到母鸡去偷鸟蛋,也是没谁了。
田鼠就更绝了,她非要看人家崽,说是没见过粉色的鼠崽。
结果这十里八乡估计都没田鼠了,全搬家了。
所以她是真累。
林氏含蓄的笑笑,无奈地去端饭。
黎肃刚才一直端着,见林氏出去,他才恭敬给暖宝行礼。
暖宝就坐在炕沿上,笑眯眯地看着他,“很好,你的霉运已经消除,借的寿命也已经回来,但身体还需要时间恢复,好在你年轻,很快的。”
黎肃每日拜过之后,都会有感觉。
今日更是隐约听到了什么东西断掉的声音,接着他便感觉到了清甜的空气、清脆的鸟叫、草木清新的气味。
这些感知,过去的一段时间,在他身上都消失了。
“暖宝小姐,那我家人……”黎肃与夫人关系很好,想到身怀六甲的妻子,他就如芒在背,坐立不安。
小团子看着眼前的“转机”,却不知道该如何利用这个转机,她也很捉急。
“你家人无事,很快就能见到,顺其自然就好。”
忍不住看了他在原书中的结局,蛮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