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宏文回去换了一身衣裳,坐上马车去容府。
“停车!”走到牛栏街的时候,他让车夫停了下来,丢给他一块银子,“去买两盒点心。”
他去岳父家里,自然不能空手去。
但以他如今和容氏的关系,以及他自己的心境,早已没有去打点礼物的心思。
随便在街上买点点心,不要空手去就可以了。
至于他们喜欢不喜欢,吃了还是丢了,这就不在范宏文的考虑范围了。
车夫拿着银子很快便拿了两盒普通的点心回来,“剩下的你拿着吧!”
如果容府的人知道车夫拿的赏银比两盒点心都贵,不知会作何感想。
范宏文到容府倒没有受到什么阻拦,只是进去之后,被引到花厅坐等,而不是直接去见容氏。
过了好一会,容氏带着一个小女娃出来。
夫妻二人也曾经蜜里调油,如今却比相敬如宾还要远上些。
容氏是个高傲的人,但面对范宏文,却还是得先行礼,毕竟夫权至上。
“夫君,好久不见。”两人许久未见,也未联系,容氏见到气宇轩昂的范宏文还有些恍惚。
只是范宏文对容氏美丽的容貌却似乎未有任何的动容,好像她只是红颜枯骨一般,“嗯,许久未见,不知夫人来信说要我过来,有何事?”
这一句话,让范意绵都不禁仔细看了范宏文两眼,范宏文说这话时,甚至都没有起身。
这绝对是对容氏的不待见。
要知道,容氏的容貌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好。
范意绵这边还在看戏,却感觉后背被轻轻推了一下,她知道该自己表演了,走上前两步,笑意嫣嫣道:“父亲,女儿给您请安。”
范宏文却连看都没有看范意绵一眼,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后,看向了容氏。
容氏见范宏文没有理范意绵,竟然比他刚才对自己冷淡还要生气。
但若要是因为范意绵跟他吵,那范意绵永远都没有可能被范宏文接受了。
所以容氏好看的眼睛斜睨了他一眼,眼中是说不出的风情,“女儿给你请安呢,你快点答应啊!”
“女儿?”范宏文端着茶杯审视的看着范意绵,“我们什么时候生了一个女儿,我怎么不知道呢?”
范宏文这句话绝对是意有所指,反正心虚的容氏此刻已经有点慌了。
但她认为范宏文肯定不知道她丢掉女儿的事,定了定心神后,娇羞的瞪了他一眼,“这是我母家兄弟的女儿,过继到咱们家了,以后咱们就儿女双全了!”
范宏文心中冷哼一声,没一个是自己的,还儿女双全,有这个女人,自己是要断子绝孙的。
容氏见他没有接话,便走到他身边将雪白的纤纤玉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夫君,我知道你不高兴我擅自做主,可我也是为咱们家着想。”
她靠近范宏文,在他耳边说道:“绵绵是神殿的神女,她可是天选之女!只要我们对她好,以后你的职位,咱们家的地位都是可期的。”
说这话时,容氏还悄悄给范意绵使了个眼色,让她起来。
因为她笃定,范宏文听了这话,一定会一改刚才的冷淡,对范意绵大度慈爱。
却没想范宏文将她轻轻推开,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但凡我要是被陛下提拔,就是靠着这位天选之女?”
要是过去,可能容氏还要思量一下范宏文的语气是不是不对,可她觉得自己换了儿子,也就是给范家生了后,又有范意绵这位天选之女在身边,范宏文只能对自己好,怎么可能生气呢?
所以她一副理所当然神态,“那是肯定,陛下一定是看在绵绵的面子上才提拔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对她好!”
范意绵刚才在容氏的示意下就已经站起来了,此刻听到这些话,她自己都觉得是对的。
自然也露出一丝傲然。
范宏文此刻只觉得自己来就是个错误,他都不知道到底是这两人像傻子,还是自己更像个傻子。
“容氏,你来信让我过来,到底要说什么?”
容氏一听这话,刚才还柔情万种的眼神立刻冷了下来,既如此便也不绕圈子了,“南城中央大街有一座宅子,前不久刚空下来了,你把它买下来,我们一家人住进去。”
范宏文现在知道谁是傻子了。
南城其实就是城南,中央大街直走过去就是皇宫。
京城寸土寸金,中央大街上的一套房子,范宏文都无法想象价值几何。
容氏竟然要让自己买下来,给他们住。
而自己的女儿却还远在映山府,没有享受过这个父亲给她的任何一点好处。
“你倒是会选!”范宏文看着容氏,心中一直告诉自己要忍住,千万别掐死这个女人。
容氏丝毫没有客气,“你做知府也有些年头了,相信这十几万两应该拿的出来,下午赶紧买了,明日我和绵绵就能住进去了。”
“我也不想一直住在娘家,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是很好么?”
范宏文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然后缓缓的站起来,往门口走。
容氏以为他是去交房钱,没想到他走到门口时回头,“我一会回去会让人把和离书送来,你的嫁妆一直在你这里,也不用给你送回来了。”
“以后,各自安好吧!”
范宏文说完之后没有一点留恋的向大门走去。
容氏愣在当场,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幻听了,“绵绵,刚才你爹说什么?”
范意绵眼中带着冷意,“他说一会给您送来和离书,娘,爹是不是讨厌我?”
她将眼眶憋红后看向容氏,“娘,都怪绵绵没用,爹一定是生绵绵的气了!”
容氏摇摇头,她怎么都无法相信曾经对自己那么好的人,会说出和离。
他们二人也曾经非常恩爱,羡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