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昨晚说好要陪我回门的,可……可今儿一早,就被那个老太婆喊去接他那个什么表妹了。”
姜金钗哭唧唧的,一股脑的说着自己在王家受到的委屈。
摊开粗糙的双手:“我才刚进门,她就让我洗衣服做饭,你看我这双手……”
刘翠花心疼极了。
也只能抹着眼泪,她已经成了他人妇了,就算她再有心,那也管不到王家的事啊。
“娘,要是让姜明珠知道,我受了这么的委屈,可不让她得意死?”
心里越想着越不甘心。
从小到大她都觉得,从姜明珠手里抢来的东西就是最好的。
要问她有多喜欢王运来,她倒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能嫁到镇上,吃穿不愁。
现在好了,希望全都破灭了。
刘翠花抹着眼泪快心疼死了。
郝婆婆家门口,宝丫晃动着小脚丫子,磕着瓜子,听着陈菊花这个大喇叭,散布姜金钗一个人回门的消息。
那神情,那姿态好像她就是姜金钗本尊。
宝珠的新家进行的如火如荼,解决掉明珠亲事这件心头事,江秋娘全心全意投入新家建设中。
新家落成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份了。
南方的天气逐渐变冷,江秋娘打算去县里卖掉自己花了半年绣出来的牡丹争艳图。
像这种绣品,镇上没办法卖个好价钱,索性拿到县里。
郝婆婆正好想着天气变凉了,正想着送些厚一点的衣服给姜诚,也跟着江秋娘四人一起坐着牛车去县里。
这还是宝珠几个小的第一次出远门,而且还是县城。
心里高兴的不行。
宝珠一双大眼睛,一路上就没停过。
县里明显比镇上要繁华许多。
江秋娘看宝珠这么开心,忍着心痛,给她们姐弟一个人买了一串糖葫芦。
中午的时候,找了个小摊子给她们三个人点了一碗云吞。
起初姜明珠还不好意思吃,硬是跟江秋娘分着吃一碗,才开始动筷子。
宝珠才没管这么多,三四五下就吃完了一碗云吞,意犹未尽的看着老板还没出锅的云吞。
江秋娘心疼极了,云吞在富贵人家不过是再平常的吃食,可是对她们这些穷苦人家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
看宝珠实在馋的紧,又点了两碗,一碗给宝珠。
剩下一碗,让胃口小一点的明珠和东生分着吃。
新家马上要落成了,正是要花钱的当下。
因为长年战乱,棉花也变得金贵,今年也不知道又涨到多少。
今年又是个大年,会比往年要冷上一倍。
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打算全换成新棉,然后在给几个孩子做两件保暖的棉衣。
以前要是她手里有这个银子,前脚刚给孩子做出来的新衣服,后脚就被姜老太拿走拆掉,要么落入刘翠花和姜金钗身上。
今年……她要让三个孩子都穿上新衣服过年。
找了她相熟的绣馆,把绣品卖了二两银子,转而带着宝珠三个买了棉花和布匹。
看到江秋娘买棉花,郝婆婆也咬了咬牙,买了十斤,打算给姜诚也做一件棉衣。
她年纪大了,不抗冻。
都说这老人要是过冬没能过好,下一年也活不久了。
一咬牙又多买了五斤,用来放入老棉花里面,把被子翻新一下。
“秋娘啊,你的家具可都做好了没?”
新家的家具也的个大问题,总不能大冬天的,躺在地上睡吧?
南方的天是湿冷,就算躺地上水,被子也遭罪啊。
“还没,一直还没决定好找谁做呢。”
江秋娘摇头,姜家村里会做木匠的不多。
木匠这门技艺,大多都是祖传下来的。
“那俺给你介绍个人,你愿意听听不?”
郝婆婆眼睛一亮,想起了自己娘家的侄子:“实不相瞒,我这侄子当了几年木匠,脑子也是灵活的。要不……”
“行呀,郝婆婆介绍的人我自然是信的。就是不知道你这侄子是哪里人?”
她要的家具有点多,就怕他忙不过来耽误了搬进新房去。
“不远,就是隔壁的靠山村的人。”
郝婆婆笑呵呵的说,她还担心江秋娘嫌弃她这个侄子年纪小。
现在这些人,都喜欢找年纪大点儿的老师傅做,有保证。
她这个侄子虽然出师了,但年纪摆在那里,人家一听他年纪小,就不太愿意找他做家具。
“秋娘你放心好了,我这个侄子实诚,一定会帮你做好的。”
想着又说:“等咱们回去,就带你去靠山村见见人。不对,我让他来俺家让你见见。”
要是接下江秋娘这个打单子,自己哥哥一家这个冬天也好过点。
江秋娘笑着点头,她一家子都住在她家,这点小事还不值得提。
况且,她信郝婆婆,不会故意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