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杨大伟喊来。”
叶云舟捡起一颗白子,丢到黑子中。
无数颗黑子中的一点白,一眼就能看到,这人也是如此。
女公子就好像在无数黑子中的那一颗白子,如此特别,让人不注意她都不行。
……
南州城外的吴家庄,益阳又听见,城中的衙役来寻访百姓了。
他眉头下意识的拧起,头一次见这样管理一座城的。
来到吴家庄十日,今天是第三次听到,城里派人来寻访百姓。
问的还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这个女公子到底想干什么?
元宵节后,被大雪覆盖的大山,已经开始融雪,被冰封的河流也已经得到释放,山上的积雪融化后,河流变得湍急。
乡间的小路两边,已经冒出了嫩芽。
听到衙役进村查访,他借口打猎,躲开了查访。
再回到农庄的时候,来查访的衙役已经离开。
“去把老吴喊来。”
益阳换了一套衣服出来,庄头老吴已经在等着了。
“先生,你可还住的习惯?”吴庄头笑眯眯的问。
看到他一脸喜色,益阳满脸疑惑:“吴庄头,庄子里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害,说来还真算的上喜事一桩。”老吴拍了一下大腿:“可惜先生刚从山上打猎回来,方才城里的官爷来了,说女公子施恩,让他们来登记每个村子每户多少口人,按照人口和田地,过些日子分发能亩产千斤的粮食种子给我们。”
“俺做梦都不敢想,这好事会落到俺们头上,女公子可真是大好人啊!是实实在在为咱们老百姓想的仙女儿。”
益阳眉头一皱:“老丈没听错?真的是亩产千斤的粮种?”
“女公子不至于拿这个跟俺们这些小老百姓开玩笑,上次女公子在城里设立临时医馆,免费给小老百姓们看病,俺们也以为是假的,结果不都是真的,俺信女公子不是满口说大话的人。”
老吴面上有些不高兴。
这个先生看着挺和善的,怎么能懂,他们这些老百姓把粮食看的有多重。
“再说了,这一次衙役还说了,等过些时间,每个镇上都会设立免费的学堂,让五到十三岁的孩童可以去免费开蒙。”
“还鼓励俺们在荒地种棉花,说到时候种出来的棉花,都可以卖给军中。”
“女公子真是老好人了,每一项政令都替咱们老百姓考虑到了,俺家儿子多,为了咱们以后能过上太平的日子,俺让俺儿子去参军了,在女公子手下,俺也放心。”
益阳先生嘴角抽了抽,这个老吴越说越离谱。
打仗可是要死人的,他们每次征兵都是通过征集难民,亦或者强行征兵,他们倒好,居然主动参军。
搁在以前的南州城,是闻所未闻的。
“老丈就不怕你儿子战死沙场吗?”
“怕,可俺们更怕这来之不易的好日子被毁了。”老吴叹了口气:“俺可听说了,女公子是个心善的,攻入咱们南州城的时候就有命令,不许拿咱们百姓一针一线,所以城里的百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而还把之前被强征入伍的人送回了家。”
“为了安抚咱们老百姓,体恤咱们这些五十岁的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每户都送了三斤白面,虽然不多……但这心意……可让人泪眼朦胧。”
一说起女公子,老吴就喋喋不休,话就像沙子一样越来越密。
“哼,可不像之前的城主,跟咱们女公子的应天军比,简直就是土匪山贼,就知道抢咱们老百姓的,还给不了俺们想过的好日子。”
益阳听着脸火辣辣的,脑袋如同一滩混沌,晕乎乎的。
“这女公子真有你说的这么好?”
何谓民心,恐怕这就是民心所向吧?
“那当然!谁敢说女公子不好,俺……俺就跟他拼了这条老命。”
老吴瞪大着眼睛,凶凶的样子,恍惚真的下一刻就要拿起菜刀砍人。
益阳:“……”
他沉默了,身边乔装打扮过后的侍卫也沉默了。
这就是南州城和上京的差别吗?
益阳心里有些不服气,他才不觉得自己比叶云舟差在哪里。
女公子这样搞,虽然能收拢民心,可是粮种免费,免费上学,免费给百姓治病去,全都免费了,迟早有一天会出事。
打仗需要经费,治理国家需要银子,到时候,她能拿的出来吗?
“呵呵,老丈你就不怕这是女公子装的?吾可听说,南夷人在攻打朝源县,现在朝源县的那些大儒和她的家眷们都迁移到南州城了。到时候恐怕也会跟任将军一样,弃城而逃。不管朝源县的百姓们的死活,这样的人还值得你拿命维护吗?”
谁知老吴当即怒了,拍着桌子站起身,死死瞪着益阳:“你胡说,我们女公子是最在乎百姓死活的人,怎么会弃城而逃。”
突然这一出,吓得了益阳一大跳。
一旁的乔装的侍卫,暗中握紧刀柄。
被益阳抬手制止了:“老丈,我不过是多嘴一问,你不必动怒。”
老吴依旧梗着脖子:“俺儿子说了,他在军中,吃的好穿的好,女公子交代,他们这是为了天下百姓能安居乐业拼命,他们是英雄。”
“城里已经开始兴建英雄纪念碑,让那些守护百姓的英雄可以得以安息,让以后的子子辈辈的儿子都知道,我们这来之不易的生活都是因为他们的牺牲。”
“那你说这些不是真的,那什么是真的?”
益阳哑然,垂下脑袋,心里暗沉。
没想到这个女公子为了收买人心,连这个都做了。
兴建英雄纪念碑,这要花多少钱?
南域什么时候如此有钱了?
他怎么不知道?
越想越心惊,这短短半个月,这些人怎么都像被洗了脑一样,一个个只要听到他们说女公子不好,就梗着脖子要干架的势头。
“老丈,吾没记错的话,半个月前南州城还不是你们女公子的吧?”
“那又如何?”老吴深吸一口气,瞪着他道:“以前那是什么玩意,俺们只记得女公子的好,只要能让俺们过上好日子,谁当城主都无所谓,可女公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