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子瑜摇头:“女公子从未透露自己的心思,这一切是我和凤阳的心思。”
只要女公子愿意,他们愿意赴汤蹈火。
女子又怎么样?
他愿意和凤阳,用一辈子证明,女子当皇帝,不比男人差。
他们愿意把所有赌注放在宝珠身上。
八月十五,中秋夜。
应天军杀入皇城,羿光率领剩下的一万人,进入皇宫,企图带上康王逃离皇宫。
康王站在正阳殿大门处,眼看着皇城外的火光,无视跪在他身后的羿光等重臣。
“朕逃了之后,还拿什么再回来?”
益阳死的那一日,他已经知道,自己这皇位就要易主了。
“呵哈哈!羿光……朕命你带着小太子,护他周全。若是有一日,姜家如同我司徒家一样,出现昏晦之君,天下大乱,定可光复我大梁。”
“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羿光苦苦劝道。
康王却置之不理,朝身后的大臣们挥了挥手:”走吧,都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皇上!”
羿光头盔已经摘下,因为连续几天抗战,虎目猩红:“皇上,跟我们一块走吧。你若不走,今后谁……”
\"朕意已决。“
转身款步走向自己的金銮殿,动作小心翼翼的坐在龙椅上,摩擦着握手处的龙头,这是他最后一天坐在这个位置了。
“我戎马半生,为的就是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他目光中透着无限希望:“可惜坐在这个位置上,只是短短一年而已。”
若是能再长一些就好了。
皇帝已经魔怔了。
羿光已经知道,康王就算逃出去,也很难有雄心。
他心已经随着应天军攻入皇城已死。
“皇上好好保重,羿光一定会拿生命,护住太子殿下周全的。\"
康王没回答,恍惚在回味着,坐在这龙椅上,唯一的野望。
羿光率领一万人,保护太子连夜出逃。
原本一万人,九千多人。
逃出上京城的时候,仅剩下不足三百人离开。
“女公子,羿光不愧是康王手底下的猛将,居然带着不足三百人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
孙天工气喘吁吁的回来:“已经派人去追了。”
宝珠抬起头看向叶云舟:“你让人去追的?”
“羿光拼死保护太子出逃,一旦落入有心人手中,今后朝局定会再次引起动荡。”
他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跟他一起下棋的墨钰:“墨钰公子觉得,我们若将人抓回来,该怎么处置这位前朝太子?”
司徒墨钰顿了一下,这个堂兄,他也见过。
不过……那也只是皇爷爷举办的一场家宴的时候见过一面,皇家亲兄弟都没多少感情,何况是堂兄弟。
“据闻吴朝时,废太子都囚禁在别院中。”
墨钰思索了一下,忍不住朝宝珠看一眼。
被囚禁一生,这样的人生简直生不如死。
幽禁的日子不好过。
无论哪一种,前朝太子的下场都不会好。
“这是一场政治博弈,决不能妇人之仁。”
叶云舟放下最后一颗棋子,笑道:“墨钰公子,你输了。”
墨钰看着桌上的棋盘,他明明已经出现胜局,却在关键时刻,被堵死。
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他是如何一步一步的走进他铺好的陷阱。
走一步看十步。
“凤阳先生当真是深谋远虑!”
墨钰苦笑道。
他站起身,朝凤阳一拜:“还请凤阳先生能指点一二。”
“指点不敢说,公子身份尊贵,敢用亦或者能用公子的人,都非常人也。”
叶云舟意有所指的道:“想必墨钰公子也是想通了这一点才,敢来上京的吧?”
司徒墨钰苦笑:“自然是如此。”
侧头看向一旁,满脸懵懂的宝珠:“女公子是个宅心仁厚之人,想必会愿意给在下一个容身之地吧?”
“你不是住在我这了吗?”
宝珠随口一说,又古怪的看着他:“你不会是赖上我了吧?等安祖来了,你干净麻利的搬回去跟他住。”
一副你少来跟我沾边的表情。
司徒墨钰有些受伤的盯着她看。
宝珠捂着心口,好家伙这人想对他使用美男计。
“哼,我不会心软的。”
多一个人多一张嘴抢她吃的,抱紧食盒。
她才不干。
“女公子,主公刚进宫,康王就自焚于金銮殿中。”
叶云舟沉默了:“这个康王,倒是刚毅。”
宁愿自杀也不愿意,成为阶下囚。
姜家坐上这个皇位,已经无人可阻拦了,至于中州贺家,司徒炎已经打到中州,很快中州也会成为姜家的地盘。
中州城外,贺守堂亲自出城迎接司徒炎。
姜诚跟随左右,看到司徒炎身后的几万大军,穿着黑色素严的铠甲,隔着老远就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威压。
“司徒将军,这是我们的降书,这是城中令牌。”
贺守堂双手送上,这两样代表中州权利的信物。
司徒炎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好,翻身下马,朝他抱拳道:“司徒炎,代替女公子前来中州,暂代中州事务。”
“女公子和凤阳先生有来信,若是中州贺家主动交出兵权,我们绝不会为难,中州贺家依旧是中州第一大世家。”
“贺家若有正才实干的子弟,可以在朝廷破格提拔。”
贺守堂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早在他在南州城见了宝珠和叶云舟之后,他就没了争夺天下的心思。
这一次能顺利成为贺家家主,也是因为宝珠在暗地里帮忙。
他要的都得到了。
况且,他最恨的那个人,现在活的跟一条狗一样,他也没什么遗憾了。
但也预示着,他即将要跟姜诚分开了。
“贺大公子,我们完好归还你们中州。”
司徒炎在贺守堂亲自迎接下,进了城,身边的副将开始去接手城中事务。
城主府中,司徒炎坐在主位上,左右两边除了他的亲信,还有贺守堂这边,贺家的人。
听到司徒炎主动提起贺大公子的安排,贺家人面色古怪,眼底闪过一丝怨怼。
要不是这个没脑子的,他们中州,也不至于这么久沦陷,或许还可以跟姜家多谈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