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住处,李承乾问起了白日的商谈结果。
萧锐叹息道:“为了给你小子娶个媳妇,我费了多大的工夫,自己娶媳妇都没这么费劲。”
“嘿嘿,知道姐夫辛苦,我给你捶捶背……”李承乾一脸的谄媚。
“去去去,你的手可不是用来给人捶背的手。”萧锐推开了李承乾,然后叮嘱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豆腐?姐夫发明的豆腐好吃呀,我很喜欢吃。
……这个吃货!
“你是太子,哪怕现在不摆架子了,也要注意身份。不要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有点耐心。”
“哦……可是我想见见宁儿姐姐。”李承乾低头小声说道。
萧锐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脑袋,“没出息!耐心点,该让你见面的自然能见面。”
“现在和当初已经不同了,当初你寄人篱下,是个下人身份。现在你明目张胆的来娶人家的闺女,人家还能让你们孤男寡女的多相处吗?”
额……
李承乾失望的点了点头。
没有理会这货的小情绪,萧锐考校的说道:“你不是不知道,陛下想打击五姓七望,清河崔氏也包括在内。你娶了清河崔氏的女儿,将来你掌权了,会如何对待他们?”
啊?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李承乾挠头道:“姐夫,我没想过,我年纪这么小,父亲春秋鼎盛,你说的这个太远了吧?”
萧锐却换个方式追问道:“假如让你娶了崔宁儿,等陛下整治五姓七望的时候,清河崔氏向你求救,你会不会去跟陛下求情?”
犹豫了一下,李承乾摇了摇头。
“那如果崔宁儿求你呢?”
我……
萧锐一看,心说完了,这要是让皇帝知道,儿子竟然是个耳根子软的货色,你这太子还能干吗?
思考半天,李承乾问道:“姐夫,为什么父皇一定要打压五姓七望?双方不能和平相处吗?”
萧锐捂住了自己的额头,合着我和赵德言教了你几个月,白费口舌了?不及一个女子对你的影响?色迷心窍了吗?
“朝廷超过七成的官员都是他们的人,或者忠于他们的人。陛下的政令传达不下去,总会受到他们的阻挠、破坏,这般形势,朝廷是谁的?陛下的?还是他们的?”
嘶……
李承乾小脸涨红,拳头攥紧,带着愤怒道:“该杀!”
“现在知道该杀了?崔宁儿如果不让你杀呢?”
那就、那就……
吭哧半天,李承乾小声问道:“姐夫,父皇是不是不同意我娶宁儿姐姐?”
看着他吃瘪的样子,萧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不,你父皇很希望你能娶崔家的女儿。”
“啊?为什么?我们双方不是对手吗?”李承乾不解。
“你以为,你娶了崔宁儿,听她的哭诉,然后你去求陛下开恩,陛下就会听你的改变吗?呵呵,怕是会一脚把你踹出去,打入天牢。”
萧锐耐心的解释了一遍,皇帝想让儿子娶崔宁儿,是为了分化五姓七望,逐个击破,可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个麻烦。
“所以,我现在到底还娶不娶呀?”李承乾纠结道。
娶不娶?
什么意思?你小子要始乱终弃?突然就不喜欢人家姑娘了?
“不是的姐夫,我喜欢的。但是听父皇的娶了宁儿姐姐,会害了崔家。宁儿姐姐会伤心的。我想娶她,可又不想让她伤心……”
萧锐真想捂住眼睛,以前怎么没发现呢,你小子还是个情种?
“别纠结了,你只用想好感情的事就好。暂时你的年纪,不宜掺杂其他东西。这些黑心的脏事儿,有我们处理。”
“姐夫,你会杀光他们吗?”李承乾有些担心,他可是知道,这个姐夫表面上人畜无害,其实对敌人十分凶残。
萧锐摇了摇头,“不会的。他们虽然犯了皇帝的忌讳,但也是我大唐子民,让他们知难而退,逼迫他们交出手上的权利即可,无须杀人。”
真的吗?那太好了!
听到有两全之法,李承乾终于放下心来,回到自己的床上,带着笑意沉沉睡去。
萧锐却走出卧室,在小院中仰望星空,漫步沉思起来。
洛阳事件之后,范阳卢氏、荥阳郑氏,恨萧锐恨的牙痒痒,因为萧锐临走还坑了他们一把。
这边善后的抚恤金都准备好了,萧锐竟然没有把锦绣楼的人杀光?留了一半下来?留他们干嘛?仇恨我们抛弃下属吗?
带着仇恨,这两家格外关注萧锐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他带着太子去清河,是为了给太子求亲。但五姓七望不嫁皇室乃是铁律,清河崔氏不敢答应的。
卢氏、郑氏都在背后等着看萧锐的笑话。
可谁也没想到,萧锐竟然被奉为座上宾,干脆就在清河崔氏住了下来。这是搞什么鬼?难不成清河崔氏忘了当年幽州安乐城的事?和萧锐可是当过对头的。他也能当座上宾?莫不是你们私底下有什么交易?
带着一股猜疑,不单单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其他几家也紧着往清河派人打听,形势突然就紧张了起来。
“怪哉!萧锐的护卫队长李君羡,突然带着崔家的人快马朝长安去了?莫不是有什么阴谋?快,向主家汇报。”
……
经过追踪调查,李君羡带了一名崔家嫡系子弟去了看守严密的萧家庄。
谁都知道萧家庄的防守堪比皇宫大内,里面存着萧锐最大的秘密,这些年来五姓七望无数次想探查,都无功而返,或者石沉大海。现在萧锐竟然准许清河崔氏的人进去?说他们没有什么合作,鬼都不信!
完了……这下误会深了去。不知道崔守真知道,会不会吐血。恐怕他知道了,立马就会认为,这也是萧锐的算计。
其实真的不是,两人就是单纯的验证印书成本的赌约。哪有那么多算计?算计太精细,岂不是能把人累死?
十天之后,李君羡二人快马返回了清河。
“一日,家主,一日啊!仅仅一日……”那人抱着一个木盒,里面装着一本崭新的书册,飞奔进来禀报,语气里满是震惊。
崔守真早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