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如水,令人着迷的夫人,此时说起话来是满眼怒意, 一字一顿,听后令人惊恐万分,不寒而栗。
“紫珠,速速回去,拿些金创良药,还有衣物。”待青葙带着海金沙出去之后,夫人命令紫珠道。
一切安排好了之后,夫人这才转身向牢中走去。
沈灵这时已经起身,拖着沉重的脚镣向前走来。
脚上的铁镣在走路时,与地面划过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特别刺耳难听,并且拖拖拉拉地,牵拉着骨肉,特别地疼痛。
传至夫人耳畔时,更是让夫人胆战心惊,心疼不已。
近至夫人面前时,沈录抬起右臂,用衣袖擦子擦满是血迹的脸庞,强忍疼痛,慢慢地露出笑脸,一如从前。
好像早已经忘了此时正身处牢笼,而依然身处夫人卧室一般。
张开已经粘连在一起的双唇,沈灵虚弱地说了一声:“多…谢…夫…人…”
断断续续的话语,自是因为,牙齿是接连打颤的原因所致。
刚才紧跟着过来,陪着海金沙跪立于一旁的一名牢卒,倒是有眼力,连忙跑上前来,为沈灵打开了手镣脚镣,之后小心翼翼缓步后退了出去。
生怕夫人注意到自己这个小角色后,也停发了自己的那一颗生灵丹。
缓缓地放下木质食盒,打开上盖,将里边的菜蝶,一盘一盘地取了出来。
夫人动作极为优雅、轻缓。
瞬间,牢里正中间的地上,已经摆满了五六盘小菜,样样色香味形俱全,光是看一下这青红黄绿,就已经是一种享受了。
一天多没有进食,而后再被三个人折腾了一夜,其间也只是咽了一些血水,沈灵的肚子里早就是空空荡荡、饥肠辘辘。
添了添嘴唇,沈灵立即想伸手叨上几嘴饭菜。
而夫人却立即伸手制止。
如今定当口干舌燥,夫人率先端起那碗牛肉羹,手持玉勺,舀上一勺后,在口边轻轻地吹了吹,感觉到不烫的时候,才伸到少年郎的嘴边,亲自喂食。
少年郎双手抱胸,蹲在地上,瑟瑟发抖,蜷缩在一起。
不过,此时的他,内心里绝对是幸福的。
因为夫人温柔无比的,一点一点喂食自己,先是稀软的汤羹,后是美味菜肴,最后才是香喷喷的白饭。
也不知道是肚子太饿,还是青葙做的饭菜太香,更或者是要充分的享受夫人的喂食过程,五六盘菜肴竟然被沈灵服食一空。
将近半个时辰,除了舀饭,夹菜,递送,张口,咀嚼、下咽之外,两人不曾言语。
此处无声胜有声。
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个是温柔无比的喂食,一个是心满意足的食用,如果抛却环境、氛围、衣着等等情形之外,该是怎样一番美妙的画卷与镜头。
等到紫珠返回来之后,夫人更是事必躬亲,亲力亲为,亲自为沈灵擦拭伤口,清洗血渍,之后撒上金创良药,最后才轻柔的进行包扎。
待这一切做好之后,夫人转过身去,交由紫珠上前,为沈灵更换了衣物。
填饱了肚子,一番梳理更衣后,少年郎的样子是恢复了六七成,差的只是虚弱的身体,与精气神。
“老身早就提醒过少年郎,这里非常凶险,可惜少年郎还是……当然,不管是如何泄露出去,老身知道,此时再行埋怨,也于事无补,只是不知道少年郎今后有何打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曾想昨日触犯龙颜,如今生杀大权掌握在皇上手里,少年郎还能有何打算?
人生自古谁无死?因此,夫人放心,少年郎看的开。
不过今日,夫人亲临至此,甚是关切倍至,温柔相待,少年郎更是死亦无憾,即便明天被皇上枭首或者斩杀,少年郎也再无怨言。”
吃过饭后,沈灵果然有了气力,话语中颇有往日之风。
暧昧、调皮的话语,夫人听后是欢心一笑,甚是受用,可惜时机不对,否则,自己也必定会欢快的以表妹的身份回复表哥一句。
不过,在自己的心中,夫人已经暗下决心,定当不顾一切,或者豁出一切,去挽救少年郎的性命。
只是情况不明,究竟该如何去做,心中还是一时无措,只好开口安慰道:
“虽然一时并无良策,但是少年郎且请放心,有人朝堂举告,就说明有人存心与少年郎过意不去。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是何居心?老身也必不能让他轻易得逞,待我查明缘由后,再行商定如何度过此难。
少年郎身体虚弱,今日暂且至此,早些休息才是。”
“多谢夫人!”看到夫人要走,沈灵连忙拱手而谢。
可怜的少年郎,其实这个时候最需要人来相陪,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守在身边,多加安慰才是。
无奈,知道后边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依依不舍中,夫人也只能强迫自己离他而去。
临出牢门,夫人对着跪立于大牢门口的海金沙言道:
“冤有头,债有主,老身也不是那般无理之人,你且放心。
那位是王家少主的贴身奴婢,自即日起,一日两餐由她代为服待,需要自由出入牢狱,你行个方便即可。”
一听说夫人有饶恕之意,海金沙再次用脑袋与地面,进行起有力的抗争,大有不把土地爷给倒腾出来,誓不罢休之意。
待夫人走后,紫珠依然啼啼哭哭。
看着紫珠不停地抽泣,泪花飞扬,显得是楚楚可怜,沈灵想了想,毕竟,紫珠是为了自己而伤心落泪,就伸出双手抱了抱紫珠,一番安慰道: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紫珠自是一番娇羞,这才慢慢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用手背抹掉了眼泪之后,就开始收拾起了沈灵的破衣烂裳。
而一旁的沈灵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即说道:“紫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