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养刑极为恰当,一则彰显皇上的仁爱之心;二则给这些曾经保家卫国,解甲归田的守陵军,一次改过自新的时机。
常言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任其自生自灭,生老病死,回归原本,倒也极是恰当。”
毫无疑问,沈灵的奏请,自然是深得皇上与黄司长的满意。
不过,让沈灵想不到的是,这一次,率先反对自己的,竟然是伯父王元胡。
王元胡似乎无意与沈灵暗起冲突,因此不动声色,貌视平静地说道:
“启禀皇上,若不杀黄宣,律法威严将荡然无存,朝庭威信尽将丧失,而今后,不知道将会有多少人?效同仿之,岂不大乱于天下?”
更让沈灵没想到的是,紧接着杜桂也是微一叩首,再次声色严厉地说道:
“启禀皇上,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不严惩,不足以儆效尤;不严惩,不足以抚伤痕;不严惩,不足以护尊严;不严惩,不足以树法威。
皇上,面对犯下滔天罪行的劣徒,皇上切不可心存仁义,一定要杀一儆百,否则,今后,更多人会视律令如无物。”
看得出来,杜桂依旧十分气愤,得理不饶人,坚持严惩凶手。
两位原本势如水火,势不两立的司长,今日竟然同仇敌忾,异口同声。
而杜桂这几句话语,则如同一把把飞刀,迅速的朝着自己发射过来,深深的刺进了黄宣的心灵。
此时的黄宣,双腿瘫软在地上,眼神涣散无光,脸色通红发热。
曾几何时,义父对自己是百般呵护,疼爱有加,而今,竟然在瞬间如同熟悉的陌生人一般,不,如仇敌一般,针锋相对,杀机频现。
父亲虽然不是王侯将相,但也是一名二五百主,在守陵军中属高层将领,自小在守陵军中,自己也属于将二代。
新社会成立以后,父亲高瞻远瞩,杀入期股双市,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更是财运亨通财源广进,成为了守陵军中的首富,自己成了名至实归的富二代。
即便是十年前,经过层层筛选,自己没有排名第一,拿到前往下世界的头筹,但是,不过略施小计,依然第一个迁居这里。
两千多年的人生,真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而进入下世界之后,虽然没有父亲的庇护,不过,遇到了急欲为人父母的杜桂夫妇,虽然为别人当干儿子,名声不太好听。
但是,能够得到九司之一的杜桂夫妇的垂爱,倒也是风光之事。更让自己意想不到的是,几位长辈竟然有心撮合自己与公主,为自己铺就一条成为驸马的康庄大道。
真可谓是人生开挂,随心所欲。
可惜,就在一切都要梦想成真的时候,沈灵的到来,打破这美好的一切。
美好的人生支离破碎,土崩瓦解,黄宣感到万念俱灰。
而且,最是亲近的姑父姑母被自己无情杀死,对自己视若已出的养父,此时也大义灭亲,死亡的脚步越来越近,一时间,黄宣是毛骨悚然、惊恐万状。
然而,犹如人之将死时的回光返照般,突然,黄宣想到一句谚语,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对,不到最后关头,自己决不能轻言放弃,黄宣决定再进行最后一搏。
思索及此,黄宣立刻起身,走到杜桂面前,“噗嗵”一声,跪在地上,捣蒜一般地磕起了响头。
“义父,看在义母的份上,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宣儿一次。
宣儿已经知道错了,从今以后,定当浪子回头、悬崖勒马。
义父,你不能见死不救,想当初,为了宣儿,你不顾一切,拉拢朝臣,帮助宣儿对付沈灵。
虽然,那一次没有将他打倒,但也着实让他受到惨重的教训。
这一次,沈灵就是借机报复、反攻倒算,明面上是针对宣儿,其目的也在义父。
义父,此时此刻,我们应该戮力同心、合力攻敌。
义父,你千别不要舍弃宣儿啊,但请义父,不,还有义母一齐出面,拯救宣儿,从今后,宣儿鞍前马后,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的恩情。”
杜桂一听,老脸是茫然惊吓之色,是瞬间通红、寒毛倒竖。
自己当然知道,拉拢朝臣结党营私,是皇上最为重视的底线之一,这个罪名一旦坐实,按以前旧律,那可也是枭首、连坐、灭三族的重罪。
还好,自己有着坚强的忍耐之力,与无耻的潜力。
强行平静了一下身心,数息之后,老脸上就由红而转为正常。
然后,怒气冲冲地首先对黄宣吼道:
“黄宣,临死之前,你竟然胡乱攀咬本官,你自己所作所为,与本官何干?
黄宣,从昨日起,你就不再是本官义子,本官与你恩断意绝,互不相干,你想把谋逆的罪过,推给本官,哼,休想。
本官我绝对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不过,还没有等他主动向皇上进行解释,听到拉拢朝臣几个字,皇上自然是怒容满面。
自秦国成立以来,历代先祖王上,都极为重视朝堂之风,极其讨厌官员私交,更不用说结党一事。
皇上立即也开口怒问道:“杜桂,你何时胆敢拉拢朝臣?结党营私?你目的何在?意欲何为?”
杜桂自然是胆颤心惊,连忙作揖一礼,向皇上解释道:
“启禀皇上,切不可听信此人的话语,黄宣他就是一条疯狗,临死时还想拉一个垫背的,老臣冤枉,还请皇上明察。”
而黄宣的话自然是提醒了王元胡,立刻就想到了,当初在王决明面试的时候,杜桂分别找到另外三名司长,一起阻拦王决明的事情。
心底里也是异常愤慨,再次向皇上禀道:
“皇上,当初,就是医药司司长杜桂亲自上门,造谣中伤,游说了另外三名司长,这才在王决明面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