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柔吓病了,昏昏沉沉烧了半夜,说了半夜的梦话。
第二日一早,心急如焚的虞二夫人便让王管家去请道士驱邪,管家刚出府没多久,正好就碰见个游方道士,指着虞家上空就说有黑气萦绕,似乎有邪祟肆虐。
王管家当即就觉得这道士有些能耐,二话不说将他带回府里。
一番设坛做法后,道士掐指一算,说他们家取了不义之财,原主人旧怨难平,正在地下作祟,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赶紧处置那些不义之财,无论物件还是田产,得统统转手才算干净,三日之内若是不脱手,府中必有血光之灾。
虞二夫人听得半信半疑,道士却直接将那怨气所在的方位指给她,分文未取,直接走人,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模样。
这下虞二夫人不信也信了,因为那道士指的地儿,正是虞家大房那几处铺面的位置所在。
她本就心虚,再加上自身也不善经营,那几处铺子在她手里越来越挣不着钱,不如一口气全变现来的省事。
想到这儿,她赶紧让王管家去找牙行,打算将她手里的七间铺子全都卖了。
剩下还有七间在婆母手里,她做不了主,更不会去问。老太婆是个守财奴,要让她卖铺子,那便是要了她的命。这事儿她提都不会提。
没过半日,牙人便上了门,说是有人愿意出五千两买下七间铺子。
虞二夫人顿时瞪直了眼。
“多少?五千两?他想屁吃呢!单说绸缎庄那栋拐角楼,平日里没有五千两都下不来!这么点钱还想买我七间铺子,他怎么不去抢呢?”
牙人干笑一声,“候夫人可能有所不知,外面都在传,您那几间铺子风水不好,近一年来,生意愈发冷清,再加上听说您府上昨晚出了邪门的事……”
虞二夫人眼睛一瞪,“什么邪门的事?没这回事!全是谣言!”
“你回去告诉他,就说最低一万五千两!爱买不买!”
牙人为难的干笑一声,“侯夫人,买家也说了,过一日降一千两,若是再过两日,恐怕就连五千两也没了……”
虞二夫人冷哼一声,“我就不信!那么好的地段,还缺买家不成?你回去,继续帮我找!”
她铁了心的不肯卖,牙人也没办法,只好走了。
此后,虞二夫人等啊等,却再也没见牙人上门。
她不信邪,又差下人多跑了两个牙行,将旺铺转让的事情发了出去,一直等到第三天的傍晚,也没见有牙人领着买主上门。
但自个儿闺女却依旧昏昏沉沉,反复发热不退。
虞二夫人不免嘀咕:难道真有什么邪祟?
她心里急的直长草,终于按捺不住,让下人备了马车亲自跑去绸缎庄子那边看了一趟。
一下车,好家伙,铺子外的墙根儿围的都是乞丐,只要有人走过去,他们就一涌而上,抱着腿要打赏,别说买主,就连生意都都没有一单。
店里的掌柜跟伙计是瞎吗?不知道抄起棍子将乞丐赶走?
虞二夫人气急上头,让随行家丁轰走乞丐,自己则急匆匆进了铺子里算账。
“覃掌柜呢?让他给我出来!”
小伙计苦着脸上前,“回夫人话,掌柜的被大小姐打的心疾复发,正在家养病呢,三日没来了。”
虞二夫人一愣,恼怒道,“不中用的老东西!不就是一巴掌么!真是矫情!”
“他不在,你们一个个的都成了死人了不成?门口那么多乞丐围着门,你们不知道赶一赶么?”
小伙计更加委屈了,“怎么没赶呀!一天都赶了上百次,这一刻走,下一刻就回来了,人越赶越多,不信,夫人您自己往外看看?”
虞二夫人往外一瞧,呵!还真是!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总之把他们全都轰走!他们不走,你们也别想干了!”
放下一句狠话,虞二夫人又去了相邻的几家铺子,掌柜的和伙计也同样是束手无策。
虞二夫人正想着要不要告诉侯爷,让他想办法借点京兆府的衙役过来镇镇场面,就见前两日那牙人突然找上了门。
“侯夫人,那买主说了,过了今日,明日便连三千两也没了,侯夫人当真不卖?”
“不卖!我还会求着他买不成?”虞二夫人烦躁的一甩袖,转身回了马车上。
这话说了没几个时辰,入夜后,管家突然慌慌张张来禀告,说侯爷跟人在花楼喝酒,一时不留意,竟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人当即便昏过去了。
虞二夫人顿时脊背发凉。
三天!血光之灾!果然!
还没等她醒过神,就见门房小厮也惊慌失措的跑进来,说铺子那边走水了,正全力救火,也不知有没有烧死人!
虞二夫人顿时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差点栽在地上。
“夫人!夫人!”丫鬟赶紧扶住了她。
虞二夫人伏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虚脱一般,有气无力道,“快、快、快喊牙人过来,就说先前那价格,我、我同意了……”
牙人很快来了,但带来的却是不好的消息。
“那位买家也听说了走水的事,说是三千两买一堆烂木头架子实在亏得慌,她只肯出一千两了。”
“一千两!”虞二夫人激动得差点站起来,呼哧带喘。
“那可是朱雀街!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七间相邻的旺铺,打头的还是两面临街的拐角楼!一千两,她怎么不让我白送给她呢?”
牙人讪讪道:
“可是如今铺面都烧毁了呀!若不是看在地皮还值点钱的份上,买家说,她连一百两也不愿意出。她说不喜欢等,过了明日,便是一千两也没了,夫人要真要卖,应早做决断,省的再后悔到肠子青……”
虞二夫人顿时一噎,心里像是被人塞了一把干草,乱糟糟的。
是啊!若是她一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