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声!”阮娆抵着他的喉咙冷冷威胁。
刀锋紧贴着脖子,只需轻轻一划,就能割破喉管。
男人纵然有心,此刻也没胆再反抗。
“你跑不掉了!外面都是我们的人,我劝你乖乖束手就擒,或许哥哥们还会疼疼你,给你留个体面点的全尸!”
阮娆冷笑一声,二话不说塞给他一粒哑药,封住了他的嘴。
哑药入口即化,男人立刻如徐迁一样只能嗬嗬抽气,再也发不出半个字,不由惊恐万分的瞪大了眼。
“不出半刻钟你就会七窍流血而死,想要活命,就老实听我的。”阮娆吓唬他道。
男人这下彻底老实了,面如土色的点点头。
“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谁派你们来的?”
男人比了个八,然后举起双手,示意阮娆搜身。
阮娆伸出一只手在他怀里掏了掏,最终掏出一枚木牌来,没有字,只画着一团图腾的纹样。
旁人或许不认识,但虞婉却认得,这是世家大族郑氏为了方便管理成群的奴仆,专门制作出来的出入腰牌。
郑家?郑婼薇?
阮娆有些出乎意料。
虽然之前也曾勾心斗角,但那都小打小闹,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什么仇怨值得郑婼薇对她下如此狠手!
不过她现下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先想办法逃出围困才行!
“想活命吗?想就按我说的做。”
阮娆拿刀抵着男人,扯下腰间的钱袋扔给他。
“你探出头去,把这袋碎银撒出去,撒的越远越好,听明白了么?”
男人不明就里,却也只能依言照办。
第一把银子撒出去,围在外层看热闹的百姓先是一愣,随即蜂拥去抢,一个个挤破头,甚至为了几两碎银大打出手,街头瞬间变得嘈杂混乱。
第二把银子撒出去,就连远处的百姓也被惊动了,纷纷涌了过来,将整个路口堵的水泄不通,甚至发生了踩踏受伤之事。
喧嚣吵闹,动静越来越大,终于惊动了看守坊门的衙卫。
“头儿,前面好像出事了。”
“去看看。”
一队衙卫迅速赶到,带头的正是卢菁菁的大哥卢凌风。
“闪开闪开!耽误官爷办案全都打入大牢!”
自古都是民怕官,几个衙役一阵威吓,人群顿时如潮水一般朝两边退开。
“怎么回事?”
卢凌风身材魁梧,穿着软甲皂靴,握着腰间佩刀往那一站,马车周围几个乔装成农户的男人顿时怂了,夹着尾巴赶紧溜之大吉。
卢凌风神经大条,并未察觉古怪,几步上前登上倾倒的马车,透过车窗往里窥探——
两具男尸倒在一起,鲜血淋漓。一团粉白人影缩在角落里,盈盈抬眸间,含泪的猫儿眼满是惊恐。
“阮……阮妹妹?”卢凌风顿时愣住,不可置信地唤了声。
“卢大哥……”少女声如幼猫,瑟瑟发抖,可怜又无辜。
卢凌风顿觉心肝一阵收紧,恨不得赶紧将人救出来捧在掌心细细呵护。
“阮妹妹别怕!卢大哥这便来救你!你把手伸给我,我拉你出来!”
阮娆眨了眨眼,盯着眼前一脸关切的男人,分不清他到底是敌是友。
“不,外面人太多了,我害怕……卢大哥,你让外面的人全都走开,我再开门出去。”
她含怯带泪的模样,十分楚楚可怜。
卢凌风心头一颤,忙不迭点头:
“好,好,阮妹妹稍等。”
一转头便朝百姓呼呵道:“全都给老子滚开!滚远点!”
他发了话,手下的一队衙卫也赶紧帮忙驱赶人群,很快,方才还拥挤的街头,立刻恢复了畅通。
阮娆透过缝隙观察完周围环境,这才拔去门闩,弯腰从车里走了出来。
她此刻算不得好看,发髻微散,脸色苍白,衣裙因刚才杀人灭口而溅上了血迹,有些狼狈。
“阮妹妹,你、你没事吧?”
卢凌风赶紧上前嘘寒问暖,伸出一只胳膊要扶她。
阮娆警惕地顿住脚,正要避开他,突然,只见街口飞速驶来一辆双辔马车,驾车的正是苍青!
裴璟珩!他怎么会来这里?
真是刚跑了狼,又来了虎!今日郑家敢明目张胆行此之事,难保没有裴璟珩的授意!
比起裴璟珩,还是卢凌风的危险性更小一些,也更好控制。
阮娆心思一转,立刻伸手搭在卢凌风伸来的胳膊上。
“卢大哥,麻烦你送我回府,我头晕……”
说完,她还应景似的晃了晃,两眼一闭,身子立刻软下去。
“阮妹妹!”
卢凌风眼疾手快将人扶住,正要将她打横抱起,下一刻,手臂突然被人大力握住!
“把她交给我。”
年轻的指挥使大人从天而降,眸光冷冽,浑身充满着上位者的威压之气。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眼前之人比他大了不知多少级,手握重权,一句话就能让他卷铺盖滚蛋。
卢凌风心中虽不情愿,但还是出于忌惮,缓缓撤了手。
裴璟珩冷冷瞥了他一眼,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回了马车上。
卢凌风看着马车走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似乎还残存着少女娇躯那柔软温热的触感。
甜蜜的悸动和不甘的失落相互交织,让他呼吸急促,顿时萌生了一种强烈的愿望——
他要娶阮表妹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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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阮娆被裴璟珩平放在垫子上,很努力的装不省人事。
但无意识颤动的睫毛,还是出卖了她。
裴璟珩居高临下,冷冷盯着她。
“还要接着演么?还不快起来。”
阮娆却没有理睬他,还是一动不动的装昏迷。
昨日她刚将裴璟珩得罪了个彻底,今日便遇了险,也实在太巧了点。
她猜,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