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白软嫩的手掌心渐渐冒出了湿滑热汗。
“你很热?”裴璟珩很快察觉她的异样,转头朝她看来。
幽暗的光线中,他的眸子像是夜空中的寒星,带着一丝探究。
阮娆心如擂鼓,面儿上却强撑着镇定。
“大人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可是我的秘密工坊,难道大人想窃取我的秘方么?”
裴璟珩勾了勾唇角,似乎被她这话逗笑了。
“你难道在担心,我窃取你的秘方,跑去殿前司兜售香露么?”
“不然呢?大人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书房里也有一处密道入口,比暗室内的那个入口好走一些。”
“我不信,再不好走,不是还有大人么?”阮娆突然软了语调,微微一笑。
她已许久没有对他如此和颜悦色了。
裴璟珩忍不住垂眸望去,却发现她眼波潋滟的猫儿眼中,含着一种笑意不达眼底的疏冷。
裴璟珩默了一瞬,合上了暗室的门,修长有力的手臂随即环住了少女纤细婀娜的腰身。
“既然你觉得无所谓,那就从原路走。”
“抓紧我。”
片刻后。
阮娆从幽暗深邃的地下密道出来,再次来到了昨晚曾到过的房间。
她惊讶地发现,她昨日坐过的地方,铺着一大块银白的狐狸毛皮,油光水滑的,一看就是极品雪狐皮。
书案上,甚至还有她最爱喝的红枣燕窝,热气腾腾,显然是刚端上来不久。
“这……都是给我准备的?”
阮娆不由狐疑地看了眼裴璟珩。
男人神色不变,从容地走过去坐下,敲了敲书案。
“快点吃完,好好替我做事,别再像昨日那样睡过去。”
原来燕窝是让她提神的。
她就知道,裴璟珩怎么可能会突然善心大发。
阮娆走过去,毫不客气地一口气干了。
然后,她提起毛笔,盯着羊皮册子看了半天,开始胡乱画了起来。
裴璟珩瞥了一眼,却也不点破,自顾自在灯下看起了公文。
淡淡的甜香气渐渐氤氲在四周,气氛安静且恬淡。
尘世间的一切喧嚣都在此刻隐匿,天地间仿佛只剩他们二人,耳边只有彼此陪伴的呼吸声。
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宁温馨渐渐充斥他心间。
这种感觉,让他沉迷,让他上瘾。
他的目光情不自禁转向她,哪知道少女不知何时扔了笔,正蜷缩在雪白的狐狸毛皮上昏昏欲睡。
嫣红裙摆如花瓣散开,她安静的像只小动物,挺俏的小鼻子随着呼吸微微翕动,无端惹人怜爱。
男人一眨不眨的看着,清冷漠然的眸中渐渐有暖色化开,泛起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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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阮娆再次在自己屋子的床榻上醒来。
她实在有些想不通,裴璟珩每天抓她去清思筑究竟是干嘛的。
昨晚,她故意在他面前乱涂乱画,最后,干脆把笔一扔,玩起了毛茸茸的狐狸皮,还故意打了几个滚,他居然都不看,也不管。
每天抓她走,又平安给她送回来,裴璟珩这是闲的没事干了吗?
想不通,她干脆也不想了。今日,可是她铺子开张的吉日,她忙着呢。
虽然常伯代替她成为了东家,但她还是想亲眼看着铺子开业,更想亲眼看看,京中官宦女眷对留仙台的反响。
怕被人认出来,出门前,她特意戴了幕离。
“姑娘,世子爷一早留下话,要您今日出门,一定要带上奴婢。”
刚走到院门,香嬷嬷突然堵住了去路。
阮娆没时间跟她浪费口舌,索性应了。
“那你便跟着来吧。”
主仆三人坐进了马车,长风当车夫,直朝留仙台出发。
一刻钟后,马车在人山人海的朱雀长街找了个犄角旮旯停了下来。
只因留仙台门外如今正舞龙狮,放鞭炮,来看热闹的百姓,还有来逛铺子的高门女眷的马车,早就将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
舞狮过后,就是揭匾仪式了。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常伯扮成东家,介绍完自家铺子,将盖着匾额的红绸布拉下来,露出黑底金漆的“留仙台”三个遒劲大字,仪式就算顺利完成了。
店门打开,常伯和覃伯一左一右站在门口,恭迎进店的诸位达官显贵。
平头老百姓一听说最便宜的布料就要百十两银子,自然是不敢进的,只围在外面伸脖子看。
阮娆下了马车,身边跟着红玉和香嬷嬷,一路从人缝里钻来钻去,好不容易钻到了店铺门前,还没能喘口气,突然从一侧来了个衣着张扬华美的中年妇人,二话不说,指挥着身后带来的一群家丁,冲着店门就开始打砸起来!
“姓阮的小娼妇!给姑奶奶出来!”
阮娆一愣,不知道哪里跑来个疯婆子来找茬,只觉得那疯婆子倒是有几分眼熟,直到红玉惊呼一声:
“卢家大夫人这疯了吗?好歹也是拐着弯的亲戚!她这又打又砸地做什么呢!”
阮娆一下子懂了,赶紧转头往人群里搜寻,果不其然,在远处角落看到了卢菁菁和二夫人卢氏这姑侄俩。
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这姑嫂侄女的,正好凑成了一台。
“出来!把你们那个狐媚子东家喊出来!再不出来,我就让人进店里砸了!”
卢夫人说完,还不解气,转身对着四周哗然大变的百姓道:
“你们千万别在这儿买东西!东西又贵又坑人!我们卢家原本与她有几分亲缘,她却只认银子不认人,不过失手打碎她一面镜子,硬讹了我家两千两,拿不出,她就硬抢!”
“姑娘……”红玉担忧惊愕,快要说不出话。
阮娆目色发沉。
她不知道卢菁菁昨日回去究竟是什么光景,但单看今日卢家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