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电光火石之间,上官旻飞扑上前,以身挡住了晋王挥来的剑。
剑尖眼看要刺入他的后心,却不知哪里突然飞来一颗石子,将剑端打偏一寸,斜斜刺入他的肩胛骨!
鲜血顿时染透白衣,开出一朵靡丽的花。
上官旻忍着剧痛,手中剑反手一挥,逼退了晋王。
晋王朝后踉跄几步,更加暴怒嘶吼,正欲再刺,突然被人拿着花瓶从后面狠狠砸了一下!
鲜血从头顶流泻而下,晋王半边脸染了鲜红,无比狰狞的转身。
薛静瑶举着碎裂的花瓶,不闪也不躲,满目赤红的瞪着他。
“混蛋!不许你再欺负允哥哥!”
她竟然把上官旻认成了霍允?
阮娆满眼震惊的打量薛静瑶,这才发现她看似愤怒,眼神却透着迷离空洞,像是陷入了某种幻觉中。
又或者,她陷入的,是一段真实存在过的回忆。
嚣张跋扈的皇子,忍辱负重的质子,还有一个喜欢替人出头的姑娘。三人间,究竟是怎样一段故事?
晋王一下被这话点燃,一把掐住了薛静瑶的脖子,满脸恶狠狠,像一头呲着獠牙的狼。
“贱人!时到如今你还在护着那个窝囊废!”
“你爹送你入宫伴读,是来给本王做童养媳的!你却一次次吃里扒外,在我眼皮子底下跟他眉来眼去!要不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本王早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我才不要嫁给你!我讨厌你!你仗势欺人!作恶多端!该死的明明是你!”
薛静瑶脸憋得通红,却依旧倔强的瞪着晋王,几乎有些歇斯底里。
“你杀了那么多人,做了这么多坏事,你怎么还不下地狱!”
“贱人!!!”
晋王彻底被激怒,失智般的咆哮一声,手中剑突然一挥!
一道血线骤然喷洒出来!
薛静瑶像一朵被人掐断的兰花草,软软垂下了头。
“瑶瑶!!”丞相夫人当即尖叫一声,闭眼晕了过去。
薛丞相木在当场,脸色比石灰还颓败,眼角含着泪。
他深深自责后悔,当初为何要送女儿去当什么伴读,做什么王妃!
“混账!逆子!”嘉德帝气的口不择言,捂住胸口喘息不已。
“来人!把他给朕绑了!回去交由刑部审理!”
“陛下!陛下三思啊!皇儿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许贵妃满脸慌张的跪下求情,却被嘉德帝一把甩开。
方才还不敢围上来怕伤了晋王贵体的侍卫们,此刻全都一涌而上,很快将癫狂暴躁的晋王治得服服帖帖,绑成了个粽子拖了下去。
“陛下!”
薛丞相突然扑通跪下,老泪纵横。
“老臣恳请辞官,携女回故里安葬!”
嘉德帝早已被气的捂着胸口,此刻听到他的肱骨心腹不仅要请辞,还要把薛静瑶带走安葬撇清与皇室的关系,顿时一口气没上来,两眼直翻,晕了过去。
“父皇!”
上官旻顾不得身上的伤势,连忙架住了嘉德帝。
“御医!快叫御医!”
御医赶紧上前,一阵手忙脚乱后,众人将嘉德帝抬到旁边的偏厅静养。
上官旻因为伤势的原因,也跟着一道下去治伤了。
临走前,他不放心地转头看了眼阮娆,吩咐自己的侍从留下保护二人。
一阵兵荒马乱后,花厅里,满地狼藉。
能做主的人全都走了,群龙无首,只余下一个宠冠六宫的许贵妃。
许贵妃从儿子被抓即将面临官司的恼怒中回过神,神色一下子冷下来,阴沉的目光在人群中缓缓扫了一圈,一下子定格在巧儿身上。
“来人!把她给我押下去,狠狠打,打到她开口为止!”
巧儿一下子白了脸,眼神里却透着倔强。
“贵妃娘娘息怒!不知奴婢哪里惹到了娘娘?”
“你主子今儿不对劲,你身为她的贴身丫鬟,肯定知道些内情!识相的,待会儿下去,老老实实招认出来!”
“奴婢冤枉!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巧儿据理力争,却被贵妃的人堵住嘴拖了出去。
弄走了巧儿,许贵妃又指着伺候晋王的一干侍从人等,吩咐人将他们全都押下去严刑拷打。
看样子,她是铁了心的要找出破绽,替晋王杀妻一事翻案了。
阮娆看着这一幕,心中的不安陡然放大。
许贵妃要清算糊涂账,肯定不会放过她。毕竟,她可是把晋王的手都扎穿了!
阮娆越想越觉得不能留在这儿坐以待毙,于是趁着许贵妃忙着清算其他人的时候,拉住淳儿弓身弯腰,借由人群的影庇,小心溜出了花厅外。
二人前脚刚迈出门,后脚就听身后传来许贵妃的厉喝声。
“姓阮的和裴家小公子何在?”
“来人,给本宫搜!务必抓回来!”
阮娆一听这话,拉着淳儿撒腿就跑。
禁卫军在整个花厅翻找了一遍,别说美人,连根毛都没找到,气的许贵妃将桌子拍的啪啪响,茶具都蹦了起来。
“给本宫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上官旻留下的侍从,顿时对视一眼,悄然溜出门去。
阮娆拉着淳儿专挑假山花木走,只要附近一响起脚步声,她就拉着淳儿躲起来。
躲躲藏藏,绕来绕去,半天也没能绕出去。
这园子布局如迷阵一样,她们两个,现在就是误入迷阵的小虫子。
阮娆心中暗自着急,再这样绕下去,被铺天盖地的搜罗抓到是迟早的事!
于是她也不再想着要找到大门,而是顺着一个方向,只想着尽快找到院墙,翻墙出去。
心内一平静下来,眼前仿佛有迷障被劈开,漆红斑驳的院墙很快出现在了不远处。
“搜!”
身后突然明火执仗出现了一伙人,穿着黑色武袍,个个身高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