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润似乎被她打傻了,愣愣看着她,突然握住她的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阮娆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你疯了?”
“姐姐,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
少年欣喜若狂,激动到目中泛起了水光。
“太好了!你没事!”
阮娆被他一把抱住,紧紧拥在怀里,勒的快要透不过气。
“现在是没事,待会儿就说不定了。”
阮娆抬头看着他的背后,远处的紫云殿明显起了骚乱,看来影十七怕是已经暴露了。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
影十七的暴露完全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她关上门后跳出窗户,如燕子一般纵下,攀住二楼的后窗,一下跳了进去。
找到了探花郎,她将人用被单一裹,扛在肩上,又从后窗跳了出去,施展轻功落在草丛里,钻入林子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般的顺利。
可坏就坏在,两个暗卫对她起了疑。
眼看一炷香的时间越来越近,他们担心主子安危,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上报。
“主子,那位阮姑娘不太对劲。”老大说道。
“她身上有杀气。”老二补充。
“她气息绵长,是修习内功所致。”老大接着道。
“她底盘很稳,一定经常站桩。”老二继续补充。
“你们两个唱双簧呢?”晋王不耐烦的皱眉。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先前我们兄弟二人见过阮姑娘,她身上并没有内力。”
晋王一听,顿时生疑,霍然起身走到房门前,一脚踹开了门。
窗户大敞,哪里还有人?
“混账!”
晋王怒不可遏,一人给了一耳光。
“怎么不早说!”
“主子息怒。”二人动作一致的低下头。
“刚才那女子八成是易了容,我们二人见了,一时也无法确定,不敢贸然禀报。”
“易容?”晋王眉梢一挑,立刻想起那个声音有些熟悉的嬷嬷。
他怎么没想到呢?
“传命下去,立刻将宜春园给我封锁起来!一只苍蝇也别放出去!”
他眯着眸子,缓缓攥起了手心,眼里露出一种变态的兴奋。
“围猎时间到了……这次,你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
阮娆拉着裴润,一路躲躲闪闪,避开园子里时不时穿过的侍卫。
这皇家园林简直大的离谱,路也全都是七拐八扭的,还都隔着花草树木,假山奇石,跟迷宫似的。
他们两个不熟悉地形的人绕来绕去,也没能绕到大门处。
刚转过一道拐弯,迎面却见来路上有几个侍卫,正在朝着路两侧的灌木丛中搜寻。
阮娆赶紧拉着裴润往后退,结果一回头,远处影影绰绰也来了几个侍卫,同样在到处找人。
而且领头的,居然还是那双生子暗卫中的一个。
“都给我仔细点找,若是看到穿灰衣的年轻嬷嬷,一定抓活的!”
阮娆躲在假山后,听着这话,心头顿时猛跳。
晋王居然发现易容的事了?
这下更难逃出去了,更何况如今连易容也没有了。
想到这儿,她又无比怨念的转头瞪向裴润,哪知道他竟然也在看她,眼神直勾勾的。
突然,他一下子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假山上,伸手便要去脱她的衣裙。
“你做什么?”
阮娆惊愕的看着裴润,却察觉到他眸中的决绝之意。
“你不会是想扮成我的样子引开他们吧?”她不太确定的问道。
“只有这样,你才能安全。”裴润一脸决然。
“你疯啦?”阮娆语气焦急,“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救你!”
“晋王那人性情暴戾,此番被耍,势必更加恼羞成怒,若是再抓到你,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姐姐确实不该救我,毕竟这件事,本就是我做错在先,妄想与虎谋皮。”裴润笑容寂寥。
“不过幸好,我还有赎罪的机会。”
“只要你没事,我便是死也是值得的。”
话音落,他不由分说扯去了她的外衫和外裙,匆匆换上,又将自己的状元袍披在她的身上。
“姐姐找个地方藏起来,尽量拖延时间,大哥一定会赶来救你的!”
说完,他扭头就要走。
“小润!别去!”
阮娆一下攥住他的手,“你留下跟我一起等!他们不一定会发现我们!”
裴润转头,看向两侧不断靠近的人,摇头。
“那样太冒险了。我不能赌。”
“没事的,我身上还带着毒药,如果真被发现,还能拼一拼……”阮娆还要继续劝说,却被裴润打断。
“姐姐,别再把我当孩子了……我是个男人。”
“是男人,就该保护心爱的女人不受一点伤害。”
他目光澄澈且坚毅,深深看了她一眼,扭头冲了出去,像一只离弦的箭,飞快穿过对面的灌木丛,直直跃进了湖里!
“哗啦!”
巨大的落水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前后路上的侍卫呼啦啦全都离开了。
“水里有人!是灰色衣裙!”
“下去把人捞上来!”
“动作快!他要游走了!”
……
远处湖边传来的一声声吆喝,像鼓槌似的砸在阮娆心头。
然而她一刻也不能再停留,必须赶在所有人的注意力被转移的这一刻,赶紧离开这里。
否则,裴润的牺牲就成了无用功。
阮娆弯腰低头,飞快朝着远处的林子跑去,躲了起来。
但她这么躲着,终究不是事。那些侍卫一旦发现裴润不是要找的人,很快就会卷土重来,疯狂的地毯式搜捕。
正发愁间,林子外突然有几个端着果子的婢女路过。
其中一个突然落了队,捂着肚子进了林子,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