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着急要逃间,突然,水面又来了一拨人马,与官船撞在了一起,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官船上的人纷纷掉落水中,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个不停。
很快,刀剑相击的铿锵声响起,火花四溅,惨叫不断。
两帮人忙着火拼,无暇再往花船这边来,无疑给了阮娆逃跑的机会。
阮娆一刻不敢耽搁,匆匆开门跑了出去,刚好看到来找她的红玉。
“人控制住了吗?”
红玉急急点头,“药下给他了,人就在船舱里。”
阮娆于是飞快进了舢板下的船舱。
男人躺在地上,腹痛难忍的捂着肚子,嘴里直呼救命。
阮娆赶紧喂了他一颗药丸,冷脸威胁道:
“这颗药丸可以缓解你的毒发,接下来你只需要乖乖听我的,我保证你会安然无事!但若你耍花招,就等着肠穿肚烂吧!”
汉子对她的话深信不疑,连连点头,看向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惊恐。
阮娆很满意他的反应,接着道:
“我知道大船上面都会有逃生用的小船,赶紧放下水,带我们离开这里!要快!”
汉子忙不迭起身,踉跄去了甲板。
很快,一艘叶子状的小船悄然下放水面,朝着浓雾似的夜色行去,将身后一切混乱远远甩在后面。
————
官船和不知名的小船互相搏斗,难舍难分,却不知湖面还有另一只小船,蒙着黑布,快如穿梭,悄然无息的靠近了花船。
上官旻第一个登上花船,急不可耐地到处找人。
“娆娆!”
厢房门被他一脚踢开,却只见倒在地上的男人,脸色潮红,赤裸着胸膛,衣衫散落一地。
他要找到姑娘却不在。
上官旻眸子一眯,白皙如玉的脸庞顿时黑沉,如晴空突然聚集了乌云,黑压压的风暴在他眸中酝酿。
口吐鲜血的男人看到是他,立马颤巍巍朝他伸手,“三……殿……救……救我……”。
“想让我救你?”上官旻在他身边缓缓蹲下,语气突然变得温和。
“那大公子要先告诉我,你带上船的姑娘,她去了哪。”
男人顿时目露恨意,指着窗外,“……贱人……伤……伤我……跑了……”
“你碰了她?”上官声线低沉,缓缓捡起了一旁的躞蹀带。
“哪只手碰的?”
男人还未回神,脖子便被骤然勒紧!
“你……你……”
他惊恐的仰头瞪着上官旻,嗬嗬抽气,不断抓挠脖子。
白皙如玉的谦谦君子俯身看着他,眉眼幽幽,似乎还带着一丝温润笑意。
“你不该骂她,更不该碰她。”
“抱歉,你必须死。”
手下一个用力,男人的脖子发出咔的一声轻响,断了。
上官旻面不改色的扔了躞蹀带,拿帕子擦了擦手,站起了身。
“找到了吗?”
门口,无怨无悔早等着回禀,闻言立刻抱拳。
“找遍了,船里确实没有人,只是逃生船不见了,属下猜测,姑娘一定是顺着湖去了汴河!”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追。”
上官旻将一枚玄铁令扔在厢房角落,转身走了。
————
一叶小船轻快如梭,很快驶入了汴河。
在阮娆的催促下,船夫卖力摇橹,往前行了不多时,就遇上一艘南下的大客船。
阮娆目光顿时发亮,立刻让船夫截停了大船,让船上的人放下软梯,拉着红玉登了上去。
临走时,她将解药给了船夫。
船夫千恩万谢,赶紧吞了解药,但很快,困意随之而来,倒下沉沉睡了过去。
红玉诧异的看了眼阮娆,小声问,“姑娘为何要迷晕他?”
“他知道咱们的行踪,没杀他灭口算我积德行善了。”阮娆轻声说了句,转头找到了客船的船主。
“我二人所在的客船遇到了水贼,幸得船主搭救,一点小意思,还请船主笑纳,今后多多关照。”
说完,她将翻三倍的船资递给船主。
“好说,好说。”
船主打量着她身上蜀锦做的男式斗篷,心想此女必定是王孙贵族家的落难小姐,可不敢怠慢了。
于是单独辟出来一间厢房给她们二人,还送去干净的水和果子。
直到终于关上门的这一刻,阮娆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逃出来了。
但那件没能办成的大事,像是梗在喉咙里的鱼刺,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让她怅然若失。
眼下也只能先这样,只能等到安顿好了,传信给常伯他们,去重新找一次夜枭门。
胡思乱想间,她沉沉睡了过去。
船一直平稳南下,从夜里到白日,又从白日到傍晚时分,这才终于在一处码头靠岸暂停了下,买些了补给,很快就又继续出发。
阮娆一直都在屋里躲着不出,睡觉补眠,期间只有红玉忙进忙出。
骤然放松下来,连日来奔波的紧张疲累瞬间爆发,吃了午饭,她倒头便睡,一直睡到了月上中天。
一声怪叫划过窗外夜空,将她从梦中惊醒了。
“红玉,什么时辰了。”她声音有些沙哑,睡眼惺忪地坐起来。
没人回答她。红玉并不在屋中。
阮娆等了一会儿,自己摸索着下床,倒了杯水润润嗓子,却发现水也是凉的。
她惊愕之余,心头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红玉这么久不在屋里,去了哪儿?
她突然心头发慌起来,赶紧打开门去找人。
“红玉!红玉!”
整个船舱安静一片,没有一点灯火,黑漆漆的漂在水面上。
阮娆愈发紧张不安,下意识去敲隔壁厢房的门,结果门一推就开,里面空无一人。
她骇然大惊,不可置信的继续敲下去,第二间,第三间……整艘船,全都没有人!全都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