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攸关时刻,周云锦顾不上这么多,便将女人手甩开,生拉硬拽便将文茹拉走。
文茹被周云锦猛地一拉便跟着一起奔跑,身后的夫妻二人紧随其后。
陆明丰也懒得理会他们,毕竟只要能逃命便可,身后那两个尾巴便来不及顾及。
泥石流很快便席卷了村落,在身后就要涌上来。
彼时,夫妻二人才明白为何他们要来将文茹带走。
“好啊你个小贱蹄子,关键时候只顾及自己逃命,丝毫不顾及你爹娘的感受!你忘了我儿子怎么待你的吗!”女人在后面跑着,也不忘时刻咒骂。
陆明丰带着二人向山丘跑去,一段有些陡的上山坡,陆明丰将二人拉了上去便要自己上去。
但却觉得身子沉,根本上不去。
陆明丰转身向下瞧,便瞧见那男人恶狠狠的眼神,和他死死抓住自己脚的手。
“老子活不了,你也别想活!”男人说着。
男人后面还有他老婆,女人央求着男人:“相公,快些将我救上去,这石流就要将我吞没了!”
男人心烦女人,只向下瞥了一眼,冷笑一声:“你个蠢女人,从成亲到现在你又为我做过什么事情?除了生了个儿子,如今儿子也没了,你就去死吧!”
话毕,便将女人猛的蹬了下去,泥石流滚过,将女人的身子慢慢吞噬。
“娘!”文茹向下面猛地扑了过去,却还是没有抓住女人的手,瞧着女人慢慢被吞噬,文茹却无能为力,只能嘶吼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这个婆婆对她并没有多好,但她却仍然心痛她就这样没了。
男人瞧着文茹向下倾斜的身子,借着劲便将文茹拉了下来。
“文茹!”周云锦没有抓住文茹的手,只能瞧着她的身子向下坠去,如此花样年华的少女,还没有等到自己的花期便要如此香消玉殒。
她难过,便要向下扑去,去抓文茹的手。
最后关头,文茹却死死抓住了男人的脚。
男人猛然向下看,只瞧见文茹那双坚定的双眸,有一股从未见过的野性。
文茹冷笑一声:“将我至于黑暗的人,必须也要坠入地狱。”
话毕,便猛地一拉,男人同文茹便坠在了滚滚的泥石流中。
这些搏斗后,陆明丰猛地上前去,这才没能倒下,周云锦瞧着消失在泥石流中文茹的身子,心痛不已。
“快走,没有时间悲伤了!”有一股泥石流便要袭来,这一次他们所待的地方的高度已然无法避免泥石流。
陆明丰干脆将周云锦扛在肩上,拼命像山上奔去。
泥石流无情的侵略着山底的村庄,所经之地,全都夷为平地,山顶上众人瞧着山下的情景,唏嘘不已。
“人在天灾之前,是多么的渺小。”周云锦冷笑一声,瞧着山下的情形。
想想从前的灾荒,再想想这次的泥石流,周云锦已然筋疲力尽了。
“周娘子……”瞧着周云锦煞白的脸,刘振紧促眉头道,还没等他开口,周云锦便猛地晕了过去。
一旁的陆明丰猛地接住,这才不至她滚到山下。
云岩连忙上前来,为周云锦把脉,原本紧促眉头的他缓缓梳开眉头:“无妨,并无大事,只是有些悲伤过度,这才导致晕厥。”
“周娘子这是怎么了?”小春溪在一旁,蹙着眉头问着。
陆明丰也不知如何解释文茹的事情,只瞧着周云锦煞白的脸,转身走向一旁:“让我们单独呆一会儿。”
彼时,太阳从乌云后缓缓现身,阳光洒满了山丘,照亮了每个人阴郁的脸庞。
“太阳出来了……”众人缓缓抬起头来。
陆明丰也缓缓抬起头来,阳光有些刺眼,可打在周云锦脸上,却仍然毫无生机。
“你不理解她为何执意要救那位姑娘吗?”陆明丰身后传来陆元泽的声音。
他低沉着头,摇了摇头。
“她正如这阳光,想要照亮所有人,带给所有人光明。”小元泽抬起头来,感受着阳光的温暖,言语中皆看不出来,他还是个孩童。
陆明丰转过身去,瞧着面向阳光的元泽,低声道:“所以,我是扼杀了别人拥有阳光的权力?”
元泽坐在他身旁,深叹一口气:“是,或不是。”
“这阳光多美好啊,或许,你也应该享受阳光。”元泽侧脸看向陆明丰,稚嫩的脸上扬起微笑。
陆明丰将脸缓缓转过去,阳光的温度照在他的脸上,他冰冷的心,似乎融化了一些。
“郎君,如今我们该如何赶路?”众人纷纷问道。
向北瞧了瞧,他的目光坚定而从容:“继续北上。”
沿着山丘向另一侧下去,果然,也同那侧一般,被泥石流夷为平地,但好在不算太糟糕,路也不似那侧般泥泞。
众人向山下走去,继续一路向北而去。
周云锦晃晃悠悠地在陆明丰肩膀上醒过来,就像她之前在陆明丰肩膀上打瞌睡一般。
瞧着晃晃悠悠的路,声音带着些许沙哑:“这是哪儿?”
陆明丰感应到了周云锦的动作,侧首回道:“我们离开村子了,继续向北,去京城。”
周云锦点了点头,依靠在陆明丰的背上,看似不经意,却又想了许久地问道:“你怎么突然想去京城了?”
陆明丰想起了那日元泽说的话,他看向北方的远处,低声道:“去寻太平。”
好一个去寻太平。
周云锦轻笑一声:“你一个庄稼汉,说什么太平不太平的,你种一辈子地,也不一定能让这天下太平。”
陆明丰若有所思,轻笑一声:“将军有将军的办法,种地人亦有种地人的办法。”
周云锦冷笑一声,这种话竟然也能从陆明丰的嘴里说出来,继而她猛地抬起头来,探头瞧见陆明丰神秘的面孔,问道:“你这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