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在城里一家木工店做学徒,和苏墨阳一样,一个月也就回来两次。
平时在家基本遇不到,但两人在城里还是有机会见面的。
叶浅浅印象中,苏墨阳让他往家里捎过几次抄书钱,人挺老实的。
不跟他爹他娘一个德行。
苏恒见了满院子的草很是疑惑,但也没多问,他脸上有些急,看了苏浅浅一眼,就把林哥儿叫到一旁。
叶浅浅知趣地进了厨房。
后面就听到大伯母丁氏的声音。
“恒哥儿,你妹妹在家到处找你,快回去。”
自打叶浅浅穿来,这大伯母一次都没登门,苏恒刚过来,就急急地来喊人,还是怕问他们借钱吧?
“还清了?五十两银子都还了?”
苏恒听到林哥儿的话惊讶的出声。
攥着银子的手也不由地收了回来。
“对,恒哥哥把钱收好吧,我大哥已经把问题解决了。”
林哥儿还不懂遮掩,声音里带着自豪。
看来这个苏恒是想过来帮忙的。
丁氏听后一脸的质疑,不由问:“你大哥问谁借的钱,这么快就还上了?”www..cc
那可是五十两,卖了这个家都还不上,谁会这么大方,一下子借给他这么多。
不等林哥儿开口,叶浅浅已经走出来,抢先一步说道:“是他借了同窗的,说好了三个月内还给人家。”
林哥儿不解地看了看叶浅浅,不过抿着唇没再说话。
丁氏眼睛一转,就相信了。
阳哥儿有个有钱的同窗,和他关系很好,应该就是借的他的吧?
丁氏顿时神色放松了。
“还是阳哥儿厉害,有这样义气的同窗。哎,听到你们出事,我和你大伯愁得一夜没睡,你大伯都打算把地卖了给你们凑钱。”
"这哪里能行啊,卖了地以后吃什么喝什么,这不,你大伯就去城里又找活计去了,说是想多赚点钱贴补你们,我心里也难受,这几日都没脸过来。"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当谁傻子呢!
“浅浅呀!大伯母知道你是个好的,只是太单纯才被别人骗了,外面的人说得难听,什么赌啊的,大伯母还跟人吵了嘴,他们知道什么呀!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吗?”
“哪里会是做这种事的,都是外面那些不安好心的骗人,你以后可要多长个心眼,有事多和咱自家人商量。”
叶浅浅微笑:"多谢大伯母好心提醒。"
丁氏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说了半天,这叶氏怎么一点也没反应。
现在不是应该对她诉苦了吗?
她眯着眼瞧去。
却见叶浅浅一身长裙玉立,原本长得就好,现在没有横眉凶相的,看起来端庄得真跟大家小姐似的。
跟阳哥儿身上的味道有那么点像。
还有那双眼睛,明明带着笑的,却感觉有种冷意在里头。
怎么几日不见,有点不认识了?
“既然解决了,那哥就回去了。”
苏恒怕是不愿意再听他娘说下去,对着林哥儿点点头,脸上不大好看。
“娘,回去吧。”
丁氏还想弄明白怎么回事,不愿意走。
“浅浅哪,大伯母这几日正在学绣帕子,你是城里的小姐,懂得肯定多,有空去瞧瞧,给大伯母指点一下吧?”
“那怕是不行了,大伯母,我最近挺忙的,娘和相公天不亮就忙着去地里干活,我在家要洗衣服,要做饭,还要抽空去割猪草,因为我的不懂事,家里还欠了那么多钱,哪有脸还闲着不做事。”
“你是不知道,虽然相公的同窗借了我们钱,但是人家也说了,三个月内必须还上,要不然就把我们家房子地的,都收走,相公每天干活回来还要抄书到半夜,我看着都心疼。”
苏恒听了,微微张了嘴巴,又攥了攥手里的银子。
看来还是再找机会把钱给阳哥儿,就是太少了,他再偷偷的接点活才行。
丁氏听得眉头越皱越紧。
她有种叶氏不再受控制的感觉。
怎么有点变聪明了。
她这种自私自利的,还知道心疼男人?
等等。
她不会,跟阳哥儿圆房了吧?
“哦,对了大伯母,你借我们家的推车什么时候还?相公每日背草回来,肩膀上勒得一道道血痕,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可他说,大伯家还在用,你刚才说大伯去城里找活计了,那地里应该忙完了吧?”
“我去推回来?”
推车,什么推车?
苏恒皱眉,家里没看到推车啊?
丁氏脸色一变,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还用着呢,明日吧,明日给你们送回来。”
为什么明日,这丁氏是想继续拖着,还是有别的原因?
她这个样子,叶浅浅还真就今天要回来呢!
“大伯母,你家要是不急,就先推过来吧,我相公肩膀上的皮都揉烂了,他敬重你们不跟你们要,但你们做长辈的,也该心疼心疼小辈吧!”
“借了大概一个月了吧,一个月还用不完?既然离不开推车,那就去买一个,总也花不了几个钱,大伯在城里的活计不是挺赚钱的。”
叶浅浅突然冷了口气。
虽然知道她不是个好性儿的,但丁氏会讨巧,自打叶浅浅嫁过来,一直拿她当好人。
这还是第一次对她翻脸。
丁氏怒了。
一直被自己拿捏在手里的傻瓜突然不听话了,她能不怒吗?
“叶氏,你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跟你大伯占你们家便宜吗?你去问问你婆婆,她敢不敢跟我们这么说话!”
眼看院子里火气就要冲天。
巧姐儿害怕地喊了一声:“嫂嫂......”
苏恒憨厚的脸也着急起来,“娘,你这是做什么,好好说不行吗?”
叶浅浅将巧姐儿拖到身后,“巧姐儿别怕。”
“嫂嫂教你,属于自己的,一定得要回来,否则,别人拿着时间长了,还以为真是自己的。”
"你听听,你听听,这是把我们说成什么人了,不就借了个车子吗,说的像是我们昧下了一样。"
“叶氏,亏我还到处跟人说你是个心地良善的,看来是我眼瞎了,阳哥儿娶了你,真是我们老苏家的不幸!”
丁氏这是彻底撕破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