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些话,叶浅浅心里犹如刀割一般,她自己又好受到哪里去。
不过是逞强地撑着那点自尊,若无其事的咒骂。
仿佛她真的拿得起放的下。
仿佛她依旧是那个守着本心,刀枪不入,无人能伤的叶浅浅。
可他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瞬间让她又疼又气。
到底是谁不要谁?
“我不明白你怎么了,从回来开始就变了,不是我不要你,是你,是你一直在抗拒我。
你若发现咱们之间不合适,你遇到了真正动心的,跟我说明白就是了,我们好聚好散,你这样冷着我有意思吗?”
一别两宽。
好聚好散。
她怎么一次又一次说出这么剜心的话。
他真的可有可无吧?
突然跌落尘埃,全身冰寒尽除,面色苍白无血,眼神里的卑怯无处可藏。
“是我不好,我不冷着你了,咱们还和以前一样行吗?”
叶浅浅心脏绞痛。
他这样清傲的人,怎么可以露出这样的神色。
忍不住也红了眼睛。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不行吗?”
她真的讨厌这样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苏墨阳不说话。
迟招攥缰绳的手紧的骨节泛白。
叶浅浅失望地收回期待的目光。
“好吧,我们各自冷静下再说吧!”
她起身,跳下马车。
“浅浅!”
苏墨阳惊叫一声,到底没忍住,猛地喷出一口瘀血。
“公子!”
叶浅浅听到声音回头,车上有竹帘,看不见里面是怎么了,只见迟招跳下马车朝她怒气冲冲地过来了。
“就算公子处死我,今日我也要说!”
“迟招闭嘴!”苏墨阳掀开车帘,又惊又怒。
然而,迟招已经没有任何停顿的说了出来。
“夫人,你和那纨绔世子有了私情,把公子置于何地,他忙完京城的事,日夜兼程,赶回来见你,你却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我迟招,看不起你!”
“迟招你......”苏墨阳又吐了一口血,慌乱地看向叶浅浅。
“浅浅,别离开,你听我说......”
她知道了。
以她的性子,必然干脆割舍,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叶浅浅忽略苏墨阳嘴角那刺眼的血迹,淡漠地看着迟招:“我和江世子有私情,你亲眼所见?”
“是!属下,亲眼所见!”
叶浅浅又看向苏墨阳:“所以,你相信了迟招。”www..cc
她又想到那天他赶回家来,连一个眼神,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的情形。
哦,不对,他给过眼神的,他看着她的胳膊顿了好几秒。
她知道了。
明白了。
叶浅浅想笑。
“所以,没了守宫砂就没了贞洁是吗?”
她真的笑了。
只是苏墨阳更加惊慌。
“浅浅,我跟你说,什么都跟你说,不是那样的,我......”
叶浅浅摇头,后退,眸中的失望令他惊悸,巨大的恐慌几乎将他淹没。
有什么,似乎要从他身上生生剥离。
“不过、如此。”
叶浅浅说完,飞奔而去。
仅仅四个字,彻底将苏墨阳击垮,他怆然失神的看着决绝而去的身影,肝胆俱裂。
不过如此。
他不过是芸芸众生最微不足道的凡夫俗子,没有家世,不会讨人欢心,唯一拿手的学问在她面前也不堪一提,还对她不信任,所以,不过如此,终于被她厌弃。
迟招一脸悲壮的跪地等着被处理。
但苏墨阳没有理会,他的心神早已随着叶浅浅走了。
叶浅浅跑远之后,才躲进一个无人的空巷中痛哭出声。
就这么从声大到声小,她发泄够了,才擦了眼泪,面无表情地走出来。
乌云遮盖了太阳,天空浓墨泼过一般。
有人急着收摊,有人赶着回家,所有人行色匆匆,都有归处。
只有她心中茫然。
苏家不是她的家。
叶家不是她的家。
大燕朝没有她的家。
竟然无处可去呀!
街上终于没人了,雨随时都能落下。
叶浅浅看了看四周,走进了最气派的鸿来客栈。
鸿来客栈一层用餐,二三层是住房,算是古代比较高档的会所。
她来过这给江熠看病,觉得还算干净吧。
要了一间天字房,进去,柜架上摆满了酒,她随手拿了一坛,开始喝起来。
没想喝多,只是想喝上点,好入睡。
这身体还挺耐酒,喝了一碗,一点睡意都没有。
此时门从外面被打开了,满脸怒气的江熠匆匆走进来。
“什么玩意儿?你怎么进来的?”
明明锁门了呀!
叶浅浅一下子联想到了黑店。
江熠夺过她的碗,“这客栈是我家的产业。”
掌柜一眼认出叶浅浅,她一来就去报他了。
他喵的姓苏的,竟然欺负叶姐。
“你家的产业?”叶浅浅呆愣:“那你干嘛搬走?”
“你让我搬的呀!”
叶浅浅:“......”
那是因为她不知道这是他家的呀!
搬也对,本来客栈就人多眼杂,不利于病人休息。
“你命真好,上辈子出身富贵,这辈子有钱有权,我就倒霉了,要什么还要自己去挣,劳苦命。”
“好个屁,活不长都是浮云。”
叶浅浅笑了笑。
还是跟江熠说话舒服,没那么多讲究。
“既然是你家的产业,那以后我来客栈,你少收我钱。”
“收什么钱收什么钱,我都跟掌柜的说了,以后这间房不对外开放,就是你的了。
等以后我能做主了,客栈都送你,现在还不行。”
叶浅浅喝了酒,眼里蒙了一层雾气,看着像感动极了。
“还是自己人好。”
“那当然,咱俩可是来自一处的中华血脉,真正的亲人呢!我有肉吃,绝不给你喝汤。
那个小白脸,是不是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去揍死他!”
“行了,别说他,烦死了!”
好吧。
江熠闭了嘴,也拿过一个碗,“那我陪你喝酒。”
“你吃着补肾丸呢,别喝了。”
“没事,喝一点死不了。”江熠抿了一小口,眼神一亮,“这是啥酒,甜甜的,还挺好喝。”
叶浅浅刚才没心思关注,喝得啥都不知道,听他说才又品了品。
“这不就是米酒吗?你没喝过?”
“我们玩赛车的从不喝酒,这个纨绔倒是经常喝,不过喝的都是九酿春,顶好的那种,真是浪费。”
“你跟我说说你上辈子的事儿吧。”
“我上辈子也就玩赛车那点事儿了,从十岁就爱上了,那种追逐风的感觉......后来就得了脑瘤,玩不了了......可怜活了22岁,连女人的小手都没拉过......这竟然穿到了一个花天酒地的纨绔身上。
我冤不冤啊,脑子还有病,我觉得那个高人和我爸有仇,这不是让我来受罪的吗?”
俩人一边喝一边说,不知不觉半坛子酒就没了。
江熠敲着碗放声大吼:
“我要承包太平洋。
当我家的养鱼场。
不是我跟你吹,俺家狗去过北美。
我能让驴端水杯。
我和毒蛇亲过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