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浅大大方方的进了庄园。
庄园很大,但很安静,没见到什么人,种着些桃树之类,这个时候光秃秃的也没什么看头。
过了一条长廊,终于听到了人声。
男人不走了,做了个请的姿势,就垂眸安安静静地立在廊底下。
叶浅浅走了几步,又倒退回来,对男人说:“你也去给我们迟招搞只烧鸡吃,不然我就告诉你主子你当值的时候偷吃。”
男人瞳孔微大。
“烧鸡味儿隔着两丈远都闻到了。”
有吗有吗有吗?
他明明小心着没弄身上油,完了还漱了几遍口,还问厨娘要了一把茶叶嚼了!
还真是苏公子的娘子,贼精贼精的,他信了!
叶浅浅刚走到堂前,就听到里面柔柔的女声。
“苏公子,可否指点一二?”
叶浅浅一步踏入,里面七八个人同时瞧过来。
说话的,就是里面唯一的一位女子。
当地是琼花玉貌,尽态极妍。
一袭淡粉长裙衬得肤色说不出的鲜嫩动人,如那三月枝头初初绽放的桃花。
她的脸原本是对着苏墨阳的,被突然进来的叶浅浅惊扰,皱起精修过的柳叶细眉看过来。
可能在想,哪里冒出来一个乡野村姑?
但碍于教养与身份,什么都没说。
她这种很明显的面部表情,连分析都用不着,一目了然。
“娘子。”
苏墨阳很快地走过来,牵起她的手,一直将她带到众人面前,开始给她介绍。
当然,这里面最大的boss就是二皇子江元洛。
在外面,这些人都称呼他二公子。
她终于知道苏墨阳为什么说他不一样了。
有些人的样貌天生就能让人信任,因为长得太过正派。
就像大家熟知的武打明星小龙,脸型方正,眉略弯微扬,眼睛明亮,一看就有种豁达乐观的正气在。
大概她有点不符合众人预期?在一群衣着讲究的人面前实在突兀。
二皇子以及其他人全都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
“弟妹,听元光提起你不下十次,今日有缘得见,为兄之荣幸。”
叶浅浅也不知道苏墨阳怎么说她的,反正人家的态度十分好,她也规矩的行了礼。
那个女子是当朝太傅之女黎晚音,京城第一才女。
当然这不是苏墨阳介绍的,他只说了:“这位是黎太傅之女黎小姐。”
京城第一才女是旁边一个人接话的。
那人说完后黎晚音笑了一下,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我叫黎晚音,民靡有黎,疏篁生晚音。”
叶浅浅笑笑,“我叫叶浅浅,幡幡瓠叶,丛丛烟树谁家市,浅浅云峦甚处山。”
一上来就整这出,打量她没文化?
看来苏墨阳喊她来就是为了对付这位的。
黎晚音:“......这是出自何处的诗句?”
"我自己写的。"
黎晚音很明显不相信,她抿唇看向苏墨阳。
苏墨阳:"娘子才情,为夫望尘莫及。"
“弟妹才情,为兄也望尘莫及。”二皇子赞叹。
元光的炫耀果然没有夸大,只是相貌跟他说的是否有偏差?难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叫仙人之姿,无人匹及?
好吧,可能每人的眼光不同。
黎晚音垂眸,再扫一眼叶浅浅的穿着,嘴角微扯。
这些人里面,还有一个是当天在林子里见过的,冯洮。
他一直是懵的。
那天元光兄还和这女子明显不认识呢!
不过他向来不爱说话,虽说觉得这女子配不上元光兄,但无疑,元光兄是很宝贝她的,看,手就没撒开过......
直到很久后知道真相,他才感叹:这俩人真会玩。
二皇子见苏墨阳的作态,也是忍不住揶揄:“你们看元光兄,喜爱夫人之心藏都不愿藏。”
其他人全都点头。
他们认识的苏墨阳,内敛寡言,知礼守礼,最为刻板一个,没想到见到夫人竟然是这个样子?
叶浅浅大方回应:“喜爱自己的夫人光明正大为何要藏?喜爱不该喜爱之人才需要藏。”
黎晚音看了她一眼,眼神闪过鄙夷,暗道此女实在不矜持,果然是乡下来的。
但二皇子却大笑着称赞。
其他人当然也是。
这些男人真是......
黎晚音看了苏墨阳一眼,眼尖地发现,他握着女人的手,大拇指竟然在手背来回摩挲,让人想起一个词:爱不释手。
他这样清冷绝俗的男人,竟然也会......这女人还是个其貌不扬土里土气的村姑?m..cc
黎晚音咬咬唇,不愿再待下去,款款告了辞。
二皇子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又十分感兴趣地问起叶浅浅来。
倒是有两个人去送了送黎晚音。
这两人一出来也是马上不可思议地聊起叶浅浅来。
实在是她模样看起来太不出挑,不知道苏墨阳这样的绝世之才是怎么看上这样一个普通女子的。
"我倒是听元光说过,他家里都是娘子辛苦赚钱养家,给他攒科考费用,想必他是对娘子有感激之情。"
“那也应该,人不能忘恩负义,元光是该好好对待糟糠之妻。”
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糟糠之妻确实不该弃,但出色的男人再娶与之匹配的女人也是常理。
黎晚音拜别二人,仪容端庄地走了。
堂里叶浅浅十分惊讶,本来以为苏墨阳喊她来就是对付这小美人儿的。
这好,人家走得这么干脆,让她对付谁?
叶浅浅眯眼看苏墨阳:你不会是自作多情了吧?
苏墨阳笑道:"过几日车迟来使,听说两年前他们来的时候,提出不少刁钻的问题,让我大燕十分没脸,这次,皇上催促满朝文武务必想出更刁钻的问题,先杀他们的傲气,娘子,你可有什么建议?"
“对对对,元光说弟妹聪慧常人难及,今日喊你来,也正是想向你讨教。”二皇子满怀期待。
哦,原来叫她来是给他们出主意的呀?
叶浅浅狠掐了苏墨阳手心。
幸亏刚才她还没攻击,要不然岂不是让人看笑话,不仅丑,还善妒。
“车迟出了什么问题把你们给难住了?”她问。
二皇子惭愧:“说起来,最难的一个到现在咱们也没解出来,他们这次来,肯定还要旧事重提,咱大燕岂不是更要丢脸。”
他去了桌旁,裁了一张长方形的纸,拿笔在上面画起来。